“好在这些家伙已经都死了,否则我就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梁媛庆幸地拍拍前胸。
“但愿如此!”唐风又接着说道:“第三段记述了此战之后,忽必烈与刘秉忠和八思巴谋划的具体经过,刘秉忠献策采取围困之策,忽必烈心存疑虑,说以往几十年一直有兵马驻守在宓城附近,但宓城一直没有被击败,再采取这样的计策有用吗?刘秉忠说这次派重兵围困,然后再派人寻找通往宓城的捷径,也采取偷袭之策,忽必烈采纳了他的计策。不能不说忽必烈手下有刘秉忠这样的大臣是他的幸运,宓城地形复杂,忽必烈大军人数虽多,但施展不开,所以当千户镇外再次失败后,蒙古大军及时改变了策略,转攻为困,这是一种积极的‘困’,前面几十年没有困死宓城的党项人,我想宓城除了物产丰富,自给自足外,也一定有些渠道连接外面,现在刘秉忠加重兵将所有通往外部的通道都堵死,这无疑对宓城的党项人是灭顶之灾,而且刘秉忠不仅仅采取‘困’这一招,还积极命人寻找捷径,准备偷袭宓城!”
“这是用党项人的办法对付党项人啊!”梁媛叹道。
“刘秉忠献计后,八思巴也提醒忽必烈,可以在军中寻找当年跟随成吉思汗来过此地的老军士,当然更重要的也是更厉害的一招是从敌人内部瓦解敌人——如有归附之人,更需问之,定有所获。”
“这刘秉忠和八思巴两人看来都是厉害的角色,这样一搞,宓城的党项人要遭殃了!”韩江长叹道。
“那你就低估宓城这些党项人了,第四段记载围困之策开始挺有效果,党项人为了突围,屡屡主动进攻,但都被坚守的蒙古大军击退,这让我想起了我们一开始在狼洼附近发现的一些防御工事,当时我们感到奇怪为什么那里会出现蒙古人的防御工事,现在这篇碑文解释了这个问题,那些工事应该是蒙古人在千户镇被屠,退守到狼洼一线的时候建造的,也可能就是忽必烈采纳刘秉忠之计后修筑的。”
韩江听了唐风的推断,想了想,“那么在沙漠中像那样的防御工事应该还有不少。”
“总之,党项人被彻底困在宓城。这时,蒙古大军又开始另一计策,寻找通往宓城的捷径,八思巴找来几个曾经随成吉思汗来过这里的老军士,‘穿峡谷,涉流沙,几番遇险,几番受困,终潜至往生海边,’从他们的过程看,你们看出来什么吗?”唐风用询问的眼光注视着大家。
梁媛想了想,道:“他们所走的这条路似乎……似乎和我们所走的路差不多啊!”
“是的,我想老军士带八思巴所走的路就是我们这几天所走的路线,接下来‘然此海变化无端,凶险异常,常无形于瀚海,又广袤于戈壁,水质虽清,然水下白骨累累,巨蟒穿行,更有大雾笼罩,不知其周长几何!’这不与我们在这里遭遇的情形一模一样吗?”
“看来上千年来这里都是如此!”韩江惊叹道。
“更为重要的是这段记载又证实了那个传说中关于往生海的记载,变化无端,凶险异常,常无形于瀚海,又广袤于戈壁……”唐风嘴里喃喃自语,望着不远处被大雾笼罩的海子,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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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唐风望着远处,说道:“成吉思汗大军当年就止步于此,几十年后,忽必烈的大军在被困于此地!当年八思巴恐怕也像我们一样,在这往生海边被浓雾所困,进退维谷,以至于他感叹道——绝险之地,十万大军不可进也。”唐风感慨了一番,又回到碑前,指着第五段碑文道:“显然,忽必烈,八思巴和刘秉忠都低估了宓城党项人的决心和毅力,他们围困了宓城几个月,党项人并没有屈服,从碑文上可以看出党项人后来已经没有什么力量向蒙古大军发起主动进攻,但是他们仍然依托复杂的地势和坚固的城池据守,忽必烈大军也没有办法。当时正值盛夏,沙漠中缺粮少水,酷暑难耐,军心不稳,于是,大臣和将领都想退兵,忽必烈也有此意,这时只有八思巴和刘秉忠坚持不能退兵;八思巴不但是一代宗教领袖,更是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他准确判断出这时候宓城的党项人也很困难,应该比他们还困难,这场战争很快就要见分晓了,这时候就是看谁能坚持到最后,如果此时退兵,将会功亏一篑!刘秉忠的看法与八思巴相同,并对忽必烈说这次大汗亲征,如果就这样无功而返,那么宓城党项人将会气势更盛,今后就很难制服了!最终,八思巴和刘秉忠帮助忽必烈重新坚定了决心。”
“看来凡事都需要坚持,我想我们离宓城也不远了!”马卡罗夫喃喃地说道。
“不错,我们离宓城应该很近了,这从碑文上也能看出来。”唐风说着又指着第六段碑文说道:“几个月来,八思巴一直派军士寻找宓城的党项人,但是所有被俘获的党项人皆求速死,不肯透露宓城的细节,可见宓城的党项人是何等顽强?以至于刘秉忠感叹道:嗟乎,党项勇士何其多也?而其主不能用,故有今日亡国灭种之事。
终于有一天,怯薛军捕获了一个党项老妇人,这个老妇人愿意为大军带路。刘秉忠与八思巴便带五千精锐怯薛军再次入谷,在往生海边,老妇人吐露了宓城的实情,原来宓城经过这么多年的围困和战争,已经精疲力竭,人口损失大半,攻打千户镇其实是宓城的党项人准备突围,但是他们虽然打下了千户镇,却也损失许多青壮年,蒙古大军又死死围困,城中粮草已尽,宓城的党项人无力再打,只能杀马度日,城里的人现在只求速死,而这个老妇人不想死,于是偷偷出城,想谋条生路,却被怯薛军俘获,为了求生,这个老妇人最终出卖了宓城。”
“战争真是残酷,连老妇人都……”梁媛哀叹起来。
唐风冲梁媛摆了摆手,“行了,先别叹息了,更值得叹息的在后面呢!八思巴在听到这些情况后,说:‘困守孤城,必不长久,宓城指日可下矣!’这句话几乎就宣判了宓城的最后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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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风望着长长的碑文眉头纠结起来,“第七段碑文最为神奇,也对我们最为重要。那个党项老妇人对八思巴说出了往生海的秘密——‘往生海可大可小,待海子小时,可寻得进入宓城之道路。’这句话我认为至关重要,这很可能是我们找到瀚海宓城最后的钥匙。”
“最后的钥匙?什么意思?”梁媛不解。
韩江插话道:“他的意思是我们也应该听当年这个党项老妇人的话,待海子小时,自会有道路显现,通往瀚海宓城!可是这几百年前的话也能相信吗?”
“我们一路上的遭遇和发现无不应验了古老的传说!”唐风坚持道。
“可是这碑文后面说的也太离奇了,什么老妇人刚说完,就电闪雷鸣,风雨大作,老妇人还被雷给劈死了,片刻之后,往生海水位暴涨,差点让蒙古大军全军覆没;最后,八思巴靠念经,感动了佛祖,就在他们要全军覆没的时候,雨停了,全军又得救了,这怎么跟说故事似的?”韩江还是表示怀疑。
“这两段确实太过离奇,像是在讲一个故事,但仔细想来,也跟那个古老的传说,和我们的遭遇相符,这不正说明往生海的水位是不断变化,水位升高时,水面就很广阔,水位下降时,水面就缩小。暂且不去说这两段记载过于离奇,这其中还是透给我们一些线索的,当大军危难之时,八思巴再次显现了统帅的领导才能,临危不乱,我想雨停水退,并非是八思巴诵经的功劳,但是他的诵经还是安抚了惊慌失措的大军,至于雨停水退,我想只能是跟这里的地形和气候有关;还有一点,就是当雨停后,浓雾也散了,这点很重要,八思巴率大军几次来到往生海边,都被浓雾所阻,这不正与我们遭遇的情况类似,而当浓雾散去,他们终于看清了往生海样子,‘水面辽阔,碧波荡漾,不见边际!’这说明往生海在一般情况下确实非常大。”
“听你的意思,咱们也得来场大雨,才能驱散这雾气?”韩江反问。
唐风摇摇头,“我不知道,这沙漠中一年也下不了几场雨,我不敢奢望天降甘霖!我们再往下看,雨停水退后,诸将都想退兵,这时,八思巴信心十足地说:‘我得佛祖点化,破宓城就在今日!’八思巴为什么敢这么说?我想除了鼓舞士气外,很重要一点就是他相信了那个老妇人的话。果然,不一会儿,真的像老妇人所说,往生海的水位急降,那条通往宓城的道路显露出来!”
“真是越来越离奇了!通往宓城的道路在水下?这往生海的水位怎么会一会儿暴涨?一会儿又急剧下降呢?”
韩江的疑问让众人陷入了沉思,许久,马卡罗夫低声说道:“除非……除非这沙漠下面有巨大的空间,就像喀斯特溶洞一样……”
“这怎么可能,这里是沙漠啊!”叶莲娜惊诧地望着身旁的水面。
“我也无法理解,海子的水位有变化是正常的,但是如果真的像碑文中所说急涨急退,则很不正常。”唐风顿了顿,又道:“可这一切却都是事实,往生海水位急剧下降后,通往宓城的道路显现,八思巴和刘秉忠率军疾驰,深入绿洲,果然看见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城,壮丽不似人间!”
“这段记载与耶律楚材的卷子正好可以互为印证,宓城建于一片绿洲之中。”梁媛又提到了耶律楚材的卷子。
“这段记载倒让我想起了马昌国,他临死前一直呼喊的‘死亡绿洲’!”韩江想到了史蒂芬对他们的诉说。
唐风连连点头,“是的,我也想到了马昌国,我们已经推测过,马昌国很可能来过绿洲,这也确是一块死亡绿洲,因为碑文上特别提到了死亡绿洲——‘绿洲亦凶险,我军折损数百将士,始至宓城下。’这说明绿洲也很危险,以至于在没有遭到党项人进攻的情况下,怯薛军损失了几百人,才来到宓城下。这段记载再次证明了我之前的判断,宓城就在死亡绿洲中,而绿洲就在我们前面,往生海对岸!”
“哦!这个我倒没想到,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过了这片水面,就进入了死亡绿洲,也就可以看到宓城了!”韩江有些激动地说。
“嗯,快了!只是……只是不知道绿洲之中有多少危险在等着我们!”唐风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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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风停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但是宓城的党项人据守坚城,不与蒙古大军接战,蒙古大军应该都以骑兵为主,缺乏攻城的装备,所以虽然他们千辛万苦攻到了宓城城下,城里的党项人也已弹尽粮绝,然而蒙古大军仍然无法轻易破城!从这段记载不难看出,宓城的城墙一定很坚固,很难攻破,这也是宓城党项人的最后一道防线,党项人即便弹尽粮绝,也会拼死抵抗。”
“但是大雾似乎帮了忽必烈大军的忙!”梁媛说道。
“是啊!当八思巴和刘秉忠率怯薛军来到宓城城下时,突然又降了一场大雾,将士们疑惧城内党项人会乘大雾出城偷袭他们,以为佛祖这次是要保护党项人的时候,八思巴再次把握住了机会,他乘大雾,选拔了十多名精壮的军士,从宓城的暗门攻入了宓城!你们一定都注意到了这个所谓的‘暗门’我想这对于我们也是至关重要的。”唐风说着环视众人一圈。
谁料,韩江倒笑了,“你多虑了吧!蒙古大军已经摧毁了宓城,恐怕宓城现在连大门都没有了,这暗门不暗门的,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了吧!”
唐风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句话我认为还是很重要,这说明宓城有城门,还有暗门。只是……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这个暗门是个什么东西?我从没见过城墙上有暗门的!”
“会不会是地道之类的东西?”叶莲娜忽然想到了什么。
“地道?一般不是有特别的需求,城墙底下是不会修建什么地道的,因为那样既不安全,还会影响城墙的稳固。”唐风道。
“先别管那么多了,总之就是怯薛军偷袭得手了,攻入了宓城!”梁媛道。
“嗯,宓城被攻破了!下面就是一段极其惨烈的画卷了,八思巴命令军士们勿滥杀,无抢掠,可是宓城的男子皆力战求死,女子皆自裁而亡……”
唐风说到这时,众人眼前都浮现出了宓城最后悲壮的画卷,梁媛不禁感叹道:“这就是玉插屏上所说的‘复国之人’吗?看来昊王没看错人,宓城的党项人不但骁勇善战,还都刚烈守节。”
“这一段记载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后面几句。”唐风继续破译碑文道:“‘隗蘷百余,凶残之物,帝师以佛理化之。是夜,城中火起,帝师疑惧,命诸军退出,诸军争财货,死者众。’这段话说了两个事,第一件事很有意思,说是怯薛军在城内发现了百余头隗蘷,面对这种极为凶残的动物,八思巴居然用佛理化之?这是整篇碑文读到这里,让我最不能理解的一句,隗蘷如果真的那么凶残,八思巴是如何驯服他们的?难道他对着这些凶兽念经,就能把这些凶兽搞定?”
众人也大惑不解,“看来我们只有去了宓城,才能搞清楚这一切。”马卡罗夫喃喃说道。
唐风又说道:“第二件事说当天夜里,宓城中突然着火,连八思巴都感到疑惧,赶忙命诸军退出,可军士们争抢财货,以至造成众多伤亡。这几句看似很正常记载,却透露出巨大的信息,首先让我想到的是八思巴已经严令‘勿抢掠’!可是怯薛军仍然争抢财物,这说明什么?是怯薛军军纪差吗?是八思巴的命令不管用吗?从前面的记载看,都不是,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宓城内的珍宝太让他们震惊了,都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所以在巨大的诱惑面前,军纪也好,命令也罢,都不管用了,连八思巴和刘秉忠也无法约束士兵。
其次,就是这场无名大火,我之所以说是大火,因为如果只是一般的失火,还不至于让八思巴疑惧,所以当天夜里宓城中一定是着了一场大火。至于这火是如何烧起来的,就更有意思了,是幸存的党项人纵火焚城,还是怯薛军贼喊做贼,亦或是无意之中燃起大火,就不知道了,总之,这场大火吓跑了怯薛军,也彻底摧毁了宓城。”
“宓城地处荒漠之中,人烟稀少,怯薛军纵使抢掠,也没必要故意放火,贼喊做贼吧?无意中失火有可能,但是导致一场吞灭宓城的大火,似乎也说不过去,所以我觉得幸存的党项人纵火焚城的可能性大。”韩江分析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一定有党项人幸存下来,他们可能白天躲了起来,夜里跑出来放火。”唐风同意韩江的推断。
“照你们这么说,夜里面,幸存的党项人跑出来放了一把大火,然后蒙古大军就撤了,合辙打了半天,最后宓城还指不定是谁的呢?”梁媛忽然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观点。
“这……”梁媛的话,把唐风一下子给怔住了,难道宓城在蒙古人退走之后,依然有党项人在那儿延续着它曾经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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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唐风又缓过神来,“我觉得宓城还是应该算被蒙古大军攻破了,虽然后来火起他们只在城里呆了一天就退出来了,但是从日后的记载来看,幸存下来的党项人人数应该很少了,此役之后,再没有关于宓城的任何记载和线索。”
“怯薛军攻破宓城的事已经基本讲完了,怎么后面还有两段碑文?”马卡罗夫指着石碑问道。
“最后两段文字对刘秉忠来说也许并不重要,只是在后面又记上了几笔,但我却以为这两段文字对我们非常重要。倒数第二段主要讲的是攻破宓城后的善后事宜,整个善后事宜其实就是一件事——八思巴命怯薛军搜集散落的蒙古和党项人的尸骨在往生海边筑造一座坛城,以此来超度亡魂。这件事又让我想到了那个古老的传说……”唐风说到这,停了下来。
梁媛接道:“你这一说,我也想起了嵬名大叔提到的那个传说,传说往生海中有一座骷髅城,当时我听到这个传说时,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想想觉得是无稽之谈,但是今天这一看,还很有可能是真的啊!”
“是的,碑文上提到八思巴所筑的坛城是拿两军将士的尸骨垒砌而成的,又说几十年野狼谷内的尸骨无人收敛,再加上此役蒙古大军损失颇多,而党项人几乎全军覆没,一定有很多尸骨,你们想想,当这些尸骨堆砌在一起,不……不就是一座骷髅城吗?”唐风瞪大了眼睛望着众人。
听到这里,众人无不惊骇,“看来传说中的都是真的!”
“当然,这段记载也颇为传奇,说是军士们担心往生海边凶险,不愿久留,八思巴给了众将士一个保证后,大家才在往生海边住了下来,说来奇怪,一连十多天,这里风和日丽,不见凶险的迹象;一个月后,坛城建好,当他们撤出去后,野狼谷中又恢复了原来的凶险之象,于是,军士们都说八思巴是神人,菩萨转世!这后面过于传奇的记载,让我甚至开始怀疑前面的记载,那个坛城真的存在吗?”唐风也开始怀疑这段记载的真实性。
“我看这就是给八思巴脸上贴金,吹牛吧!”韩江戏谑道。
“真是这样吗?”唐风把思绪又拉回到碑文上,“最后一段说了三件事,其实是两件事,因为前面几句就是歌功颂德;但是紧接着刘秉忠话锋一转说了一件事——‘前者,帝师筑坛城,曾暗语我曰:“此城有大玄机也!”我问是何玄机,帝师笑而不语,吾愚钝实不知也!’这‘大玄机’是什么意思?”
“废话,当年刘秉忠都没弄明白,我们怎么能知道!”韩江道。
“刘秉忠绝顶聪明之人,又参与了整个事件,他竟然不知道八思巴所筑坛城里面的大玄机?而且刘秉忠说是八思巴暗语他,看来这个大玄机只有八思巴一个人知道了!”唐风叹道。
“得了吧,说不定这是八思巴在故弄玄虚,既然他都成了菩萨转世,那就干脆再写神一些吧!”韩江摇着头说。
“那么第二件事呢?”梁媛问道。
“第二件事很简单,正可解开我之前的疑问,碑文的最后刘秉忠说了他为何写这篇碑文,他本来想著书记载整个战争的过程,既可传之后人,又可以将来编修国史的时候派上用场,他想的倒是挺好,但却没有八思巴考虑周全;八思巴对刘秉忠说,‘不能这样做,这样做,万一有人,特别是亡国之后的党项人,看到了书上的这些记载,再跑到宓城,占据此城,与朝廷对抗,那么又将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如果你非要记载这段历史,那么你就在往生海边刻一块碑吧!’于是,就有了我们看到的这块石碑。”
“八思巴倒是考虑周全,怪不得史书上找不到这段历史的记载!”梁媛终于明白了这块石碑的来龙去脉。
“但也要感谢八思巴和刘秉忠,没让人把这段历史写进正史,那样,我们就看不到这么原汁原味的记录了,刘秉忠在这块碑上无所顾忌,所以尽可详细真实记录,又可加入自己的观点,就是我们见到的这篇碑文。”
唐风说到这,发现马卡罗夫把脸转向了一边,失神地望着浓雾笼罩下的水面,若有所思,唐风忙询问马卡罗夫,“老马,你想到了什么?”
唐风喊了两遍,马卡罗夫才回过神来,“我……我还在想那个‘大玄机’。”
“大玄机?老马,当年刘秉忠都没明白的玄机,你一老外能想出来?”韩江笑道。
“那可不一定!”马卡罗夫的倔脾气上来了,“你们想过没有,八思巴叫刘秉忠立碑于往生海之侧,八思巴率军筑骷髅坛城也是在往生海边,你们想过两者之间的关系吗?”
马卡罗夫的话,让众人全都是一惊,唐风眼前一亮,惊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老马厉害啊!刻碑与修筑坛城应该是同时进行的,而且就应该是在蒙古大军攻破宓城之后的一个月中,那么这两个建筑很可能离得并不远!”
“也就是说……那座骷髅坦诚就在附近?!”梁媛的话,再加上周围的浓雾,让所有人都感到了深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