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草的束合家里,阳光撒进,昨晚又是在床上哭累了睡着。她迷糊中睁眼,隐约看到个男人站在自己床前,吓到一下子惊醒,直接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砸了过去。
“啪”,没打中,杯子敲在墙上碎了。
“哎哎哎,是我是我是我!”
是熟悉的声音,束合这才定下心来看她眼前的这个男人。“路洋?”她被吓得心脏狂跳,还以为家里来了坏人,“你有病吧!是要吓死我吗?”她喘着粗气,想要缓一缓自己过分紧张的心情。
路洋打着手势,慢慢靠近,“你听我解释,我在楼下按你门铃按半天了都没反应。付可岐今天被你们公司派去国外出差了,临走前他把你家门锁密码告诉了我,生怕你一个人在家会出事。我就是想来照顾照顾你嘛!”
“照顾我?你这怕不是要早点送我一程吧?”
“哎?呸呸呸,你怎么说话的?我进来就是想看看你,没想到看到你一边嘟囔一边哭,大概是做了噩梦,我刚想叫醒你,结果你睁眼了。”
“要是今天我吓死了,就都是因为你!”
“好好好,我错了!”路洋讨饶,一个劲地道歉。
经过昨天晚上的那通电话,束合的身体仿佛早就被抽空了,她把路洋打发到楼下等着,自己走到卫生间洗漱。
镜子前的自己,面色蜡黄憔悴,双眼因为昨晚哭过,变得有些红肿,眼睛里一点光亮也没有,脸也跟着浮肿着。她叹了口气,怎么28岁的自己已经变成这幅模样,没有了活力,活像个行尸走肉。难道之后的四五十年,自己都要如此度过余生?
她胡乱用清水洗了把脸,连洗面奶都懒得用,头发随意用皮筋束起,她不高兴再戴隐形眼镜,找了一副框架眼镜戴上。身上穿着松垮的t恤和睡裤,懒懒散散的。
路洋在楼下坐着,束合望了他一眼,下楼来跟他说,“你现在来我家真是熟门熟路。”
“都是为了你!我又不干坏事。”
“我是不是要考虑考虑把门锁密码给换了?”
“哎?别!”一边说着,路洋一边把束合拉到沙发上坐着。
“干嘛?”
“吃药!”他拿着一个药盒子,里面装着五花八门的药丸。
“不想吃!看了就想吐。”束合拒绝,把药盒推到一边。
“你对你自己身体负点责任好不好?我可不想再把你送进医院一次。”
“上次……是你和王锦渊把我送进去的?”
路洋懊悔,怎么又说起这些事让束合想起了王锦渊。想着岔开话题吧,“今晚来我家吃饭吧!”
“你家?”束合一下子没想起来。
“对啊,就你隔壁那!”
“哦,想起来了……”
“那里都整理好了,你一个人在这,肯定又是叫外卖回来,我那有厨师,晚上一起吃吧!”
“好。”
“哦,对了……晚上你要不换身衣服再来?”
束合不屑,“怎么?嫌弃我打扮?我又不是跟你约会……难道还要穿礼服来?”
“哎……你别抬杠,我不是那意思!”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也变得啰嗦了起来?”
手机叮叮叮,连着三四条信息,是付可岐发来的微信,都是祝她生日快乐,说是自己今年不能陪她过生日了,让她一定照顾好自己。束合会心一笑,回了一个“ok”的表情。
夜晚有些闷热,束合换了一件红格子连衣裙,两袖是泡泡袖,脚上穿了一双编织凉鞋,头顶梳了一个丸子头,颈后的碎发微微卷曲散下,化了一个简单的妆容遮了遮自己并不好的气色,没有了平日里的那些干练强势,她今天显得格外的清纯甜美。
按着路洋给的门牌号,她找到了那座在她家后面不远处的房子,按了门铃,等在门口。
开门的是一个高挑的女人,及腰的黑长直发,笑容亲切,看起来比自己年长一些,但是气质温婉可人。正当束合以为找错地方了的时候,女人抢先开了口。
“是束合吧?快进来,我们等你很久了。”
束合有些不明白,还是呆呆地站在门口,没敢踏进去一步。这时,路洋从屋里跑了出来,“束合!进来吧!”
她看见了路洋,这才迈了步子走了进去。
路洋的房子装修得很温馨,这与他平日里桀骜不驯的性格反差很大。没有太过奢华的感觉,又相比她自己家的冷淡装修,路洋家看上去更有了家的味道。
连同来开门的女人和路洋,厅里还坐着四个人。束合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就来吃顿饭吗,这些人又是什么情况。
路洋把束合拉到厅里坐着的老人面前,对着束合说,“这些都是我家里人,他们最近回国,听说你一个人住,生了大病又赶上生日,就想叫你来一起吃个饭,热闹热闹!”
束合有些发蒙,自己来之前根本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
那个开门的女人走了过来,握了握束合的手,柔声说道,“我叫路晴,是路洋的姐姐。”她又指了指沙发上坐着的那些人,“这位是我们的外婆,我们的父母,还我的弟弟,也是路洋的哥哥,路恒。”
束合乖巧地向长辈鞠躬,又打了招呼,“我是束合,路洋的朋友。今天不知道家中来了长辈,不然肯定需要带些礼物来,是我礼数不周。”
路洋妈妈站了起来,温柔地搂着束合的肩,“没事的,路洋那孩子都没跟你说我们在,我还怕是我们吓到你了。听那孩子说,你刚动了大手术,快,别站着了,快到餐桌那坐下。”说着就把束合往餐厅那引。
路洋爸爸也闻声站了起来,“是啊是啊,路恒,你让上菜吧,客人来了,别干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