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我也没本事……”王知节瞥了一眼束合,懒得再继续看到她。拿出座椅旁的耳机便要带上。
“等等,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再吵我,你信不信我开门把你丢下去?”
束合不管不顾,继续说道:“冷杉林那晚后的医院那天,你为什么没再动我?”束合十分认真地问道,这是她的的确确想知道的答案。
王知节歪嘴冷笑一声,知道这个女人不问到答案必会誓不罢休,然后他对束合说出了这趟飞行中,自己同她说的最后两个字。
“路洋。”
说完,王知节便带起了耳机和眼罩,放平座椅睡去了。
这个答案还不如不知道,束合心里更加慌乱,这算什么,这一切都与路洋有什么关系?王知节怎么会知道路洋这个人?那日在医院王知节也只提及过觉得眼熟,今天便知道了姓名?
王知节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束合也无法再去询问什么,这趟飞行还剩下的七八个小时,注定要在无声中渡过了。
束合越想越慌,手心里冒出了汗,后背开始发凉。她从手提包里拿出平常备下的心脏药,一口吞了下去。
夜里飞机遇上了气流,颠簸了许久,可一旁的王知节半点动静也没有,睡得死死的。什么也做不了,束合对飞机上的电影并没有兴趣,带上耳机打开播放器,播放列表里放着的是《午夜巴黎》的背景音乐。她试图用音乐平复自己的心情,强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无趣地翻开自己的手机,相册里忽然跳出了路晴为她和路洋拍的那张合照。
束合盯着看了半晌,路洋的那张脸仿佛印在了束合的眼里,可是看得久了,束合像是产生了幻觉,竟觉得相片里的路洋,越看越陌生。就像是小时候读书的那会,盯着书本里的汉字看久了,便会觉得不认识。那感觉,便是如此,一模一样。
她摇了摇脑袋,不能再这样胡乱想下去了。相较于那个诡秘莫测的王知节,自己绝不能这样受他影响。
耳机里跳转到了白噪音,那是每个深夜束合无法入睡时必须听的,雨声、风声。
淅淅沥沥的小雨,或是电闪雷鸣的暴雨,束合靠着这些雨滴掉落的声音,慢慢也开始睁不开眼了。
自从自己同王锦渊的生活发生这些变故以来,束合每夜多梦,从前的场景和片段无时无刻不在她的大脑里涌现。并无太多欢乐,似乎铭记于心的只有无止尽的悲伤与寂寥。
好多次,清晨醒来,束合都是含泪从梦中惊醒。即使有了路洋,即使束合觉得自己也该放下的时候。那一次次仿佛是潜意识里的挣扎,终究还是没能从束合的梦里离开。
累了,记得是说过好多次了,没有人愿意一直生活在阴雨之中。束合渴望阳光,就像她真的需要路洋这颗小太阳一样,那是生命中的曙光,不由自主地,愿意追寻这个方向。
束合睡着很久了,却没曾感觉到自己已泪流满面,王知节已经醒了,无声地看着束合在自己的梦魇中挣扎。直到飞机落了地,路洋整理好衣衫重新拿起自己的手杖,他才喊了束合一声,“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