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惜迟一惊,带着一丝微怒将斗篷甩出,陶敦逸正色,长剑一挥便将其劈成两半。顿时狂风大作,月惜迟衣袂飘飘,气度凛然,颇有出尘之态,陶敦逸不禁失了神。
只见月惜迟双眸轻闭,屹立于风中,她蓦地睁眼,似换了副神态,双足发力,凌空交错轻点两三下便来到陶敦逸面前,出手便是杀招。正在出神的陶敦逸醒觉,随即一刺,岂料月惜迟手中凝气,右手呈鹰爪将刺来的剑锋定于空中,陶敦逸也聚了内力与她对拼着,那剑僵持在空中,进不得退不去。
二人角逐着,可不停灌输着内力的陶敦逸却渐渐有些吃力。殊不知对面的月惜迟已将经脉倒转,将他发来的内力尽数吸入体内。
“不好!”陶敦逸突然惊觉,一个侧转让月惜迟的功力扑了个空,随即腾空一道剑花横劈过去。
却见月惜迟只是两手展在空中并未闪躲,那道剑气渐渐由强变弱,慢慢没了攻势,在空中烟消云散,她随后双手着力环转在身侧,停止。
陶敦逸惊呆在原地,那道剑气虽烟消云散,却是实实在在被她化到了体内,成为了她的屏障,抑或下一刻打向自己的力量。
“‘九天揽月’?!”人群中一阵惊呼,熟知这招的均脸上爬着恐惧,而首次见此绝招一展风华的人都又喜又怕。
陶敦逸皱着眉头握紧重剑,心中满是仇恨。当年自己父亲就是被月心的这招耗尽了功力,最后被不堪一击打成了重伤。
“现下这状况,我是万不能再用内力,如今只能和她碰碰身法和手上功夫。”陶敦逸这样想着,右手一放,宝剑瞬间回鞘。
他如此做,一是自己身为男子,拿武器对扛女人实在有失风度,二是若自己手持兵器却赢不了,更会沦为笑柄。
陶敦逸率先出手,右掌压向月惜迟,月惜迟与他对掌却震了一掌内力,当即心下暗笑:“反正这内力不是我的,不用白不用。”
但这一掌打在陶敦逸手心却对他没有丝毫影响,又见她率先出招,体态如鸿毛般轻盈,时缓时急,挽出一套缥缈的招式,却丝毫不减威力。
场中二人一人翩若惊鸿,一人势如猛虎,出招抵招均毫无破绽。数年前月心对战陶悫,数年后二人的继承人又短兵相接,却也算得上一段传说。
站定在人群里一丝不苟瞧着二人出招的季明昭轻捏着折扇,俊眉微紧,暗自惊叹着陶敦逸武功的高超,那一招一式随性而狠绝,自己虽有“南季”之名,但也不敢夸海口能赢他。他又盯着月惜迟,招式狠辣,体态却优美,他静静看着便不经意扬起了嘴角,陷入了其中,心想自己若和她对打,便是实实在在赢不了,不是打不赢,而是不忍赢。
这时寒光一闪,扰了他内心的波澜。一根银链携着煞气冲入了场中,场中二人一惊,均退开躲避,而那银链骤然回转,却打向月惜迟,她一愣,失神之际一个翻转,心中喊道:“搞什么鬼?!”
她吃惊并非突袭而来的银链,而是这银链的主人,那个死皮赖脸从金陵纠缠她到大理的男人。
她不停躲闪,心想这男人是不是不想活了,可责怪之余却也有了警惕,毕竟她只见过这人几面,虽这人虎头虎脑好色至极,但单凭这两点,可成不了“天雷七使”之一,现下他的骤然出招,自己更是琢磨不透天门教的用意和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