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了吞口水,祝繁在五具尸体边蹲下,伸手去查看那巨大的窟窿,用手一按,手下这个人身上已经没有血可出来了。
心脏……没了。
祝繁头皮发麻,看着那个窟窿有种堕入冰窖的错觉。
周老太太跟着众人一起来到这满地血迹的地方,刚到就看到自家那宝贝外孙女蹲在那五具尸体面前,老太太险些就吓得晕厥过去了,赶紧喊道:“繁儿,你在做什么?!还不过来?!”
老太太的声音成功将祝繁的思绪拉回来,她起身垂眸再次往这五个人的尸体上看了一眼,老太太在那边催得紧,她一阵小跑着过去。
“祖母,死的是愣青他们,”她过去扶着老太太,把自己看到的说给她听,同时也是说给其他人的,“还有两个不认识,已经死透了。”
最后说完,祝繁特意扭头往祝谏身边的某人看了过去,而曹春花在听了祝繁的第一句话时就吓得面色惨白僵硬着身子不敢动了,没注意到祝繁别有深意的一眼。
小虎子还在虎子娘面前哭,二柱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赶来的人在听完祝繁的话后纷纷瞠目结舌,惊恐万状,谁都不敢上前去看,有的胆小的妇道人家已经被吓晕了。
“发生什么事了?”村长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这才把人们的魂儿给拉了回来。
“村长!”人们这会儿哪里还记得起原本来这里做什么的,一看到村长就跟见到救星一样,纷纷跑过去。
人们把路给让开来,也让村长老头看到了面前那足足有三丈之远的血迹,以及不远处躺着的那些人。
老头大惊失色,“这……这是怎么回事?!”
闻言,立马就有人把刚才祝繁说过的话转述给村长老头,老头听了险些站不稳,好在边上一起来的祝韶风把人扶住了。
但老头到底是一村之上,就算遇上这种事也没有因此而慌了神。
短暂的震惊后老头子拄着拐杖颤颤巍巍朝那五具尸体走去,其他人见村长往那走,他们也跟着去。
“祖母,别去了。”老太太想跟着去,祝繁把人给拽住,“不好看得很,晦气。”
不是她说,就那五人现在的样,没几个人能受得住,这会儿没晕的估计一会儿看了也会倒下不少,她才不能让老太太过去遭罪。
“那你刚才还去?”老太太没有再往前,看了前面走得慢的人群扭头就问祝繁。
祝繁被她这句话说得哽气儿,挠了挠后脑勺说:“那我不是不怕么,你见过我何时怕过什么了?再说,我身上阳气重压得住。”
他们这儿,信鬼神之说,生辰八字属阴之人人最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缠身,导致体弱多病,而她的生辰八字属阳,所以从小就很少生病。
“那也不能,”老太太不赞同地捏紧她的手,脸上恢复了点儿血色,“你答应过我的,不准把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忘了?”
那边已经炸开了锅,晕得晕叫得叫,祖孙俩却在这说体己话。
祝繁笑着拍了拍老太太的背,说:“没忘,你老人家说的话怎么敢忘,这儿不适合你待,我让荷香姐送你回去。”
说完,抬头就要喊被吓得面色惨白的荷香,想这样把荷香也支走。
发生这样的大事,一时半会儿是解决不了的,他们又都是不能吓的人,祝繁不想给他们留下阴影。
只是她才刚抬眸便听得身后传来响动,下意识扭头看去,在看到来人的瞬间,祝繁的心猛地一跳。
男人着一身月白长衫,长身玉立姿容胜雪,阳光下风采高雅,便只在那安静地站着,也是一道让人移不开的风景。
“三叔?”祝繁有片刻的失神,但在男人走近之时回过神来,皱眉,“你怎的来了?”
出来散步闻讯而来?但这里不该是他来的地方。
“繁繁,你……”男人方才走过来,老太太听了祝繁的称呼后疑惑地看向男人。
祝繁这才想起,在这之前这人还未从那宅子里出来过,自然也就没人见过他。
不太自然地抓了抓头发,祝繁跟老太太介绍道:“祖母,这便是祝家三少爷,三叔,这是我娘的娘。”
她跟老太太亲,所以不太喜欢加上“外”这个字,因为都说外孙是草,孙子才是宝。
去他们的,她才不要当草,她就是老太太的宝!
狐之亦本就是算好时间往这边来的,就是担心会把他的小东西给吓着,为此还带了芳儿跟旺生一起出来,也好在发生情况时将人带回去。
可现在看,小姑娘双眼亮晶晶的,除了有点微肿外丝毫看不出她有被吓到的迹象。
心底失笑,面对小姑娘的介绍狐之亦勾唇一笑,朝老太太拱手作揖:“晚辈祝弧,见过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