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
祝繁晓得他在气,但却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只觉得他这般的对她,她心里就跟堵着一块石头似的,难受得紧。
狐之亦没有放慢脚步,后面的吵闹声他也听不进去。
垂眸对上小姑娘那委委屈屈的模样儿,他心里的那股气不得抒发,抿了抿唇道:“我没生气,你先休息,有事稍后再说。”
祝繁瘪着嘴颔首,轻轻把头靠在了男人的胸前,许是因为真的累到了,竟就这般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狐之亦脚下生风,抵达宅子时旺生已经带人在那候着了,“少爷,让小的来吧。”
上前,旺生想为自家少爷减轻负担,跟他一起在外头等的人也在看到自家那羸弱的三少抱着一个姑娘来,还染了满身血时被狠狠吓了一跳,哪里敢让这祖宗抱人。
“闪开,”狐之亦眼下正是不爽,哪容得了别人碰他怀里的人,冷着一张脸径直进了大门。
旺生放心不下,只好在后面战战兢兢地跟着,而那头,得到消息的祝家老夫妻俩和祝桓夫妇也跟着来了。
“弧儿,这……这是怎么回事?!”
回朝升院不久,柳大夫正在给祝繁把脉,秦氏一进屋子就被屋里的血腥味给吓到了,再一看自家三子身上那件被染红的白衫,当下差点晕了过去。
狐之亦没心情去跟她解释那么多,旺生是个看看脸色的,立马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了闻讯而来的几人,最后不忘强调:“老爷夫人放心,少爷没受伤,是这位祝姑娘把大伙儿给救下来了。”
旺生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在那等危险的情况下这位祝姑娘会有那般的勇气和力量,只将自己看到的和心里以为的都说给了祝家老两口。
几人听得心惊胆战,尤其是秦氏,便是旺生说了少爷没受伤的话她也还是不放心,愣是过去将儿子拉过来上下打量个遍。
狐之亦心心念念都在床上的小姑娘身上,对于秦氏的关心只好道:“娘,我真的没事。”
说完,他就走到柳大夫跟前,微微俯身问:“如何?伤得可重?”
他的担心引来秦氏等人的注意,祝舒上前瞧了瞧,在柳大夫开口前疑惑道:“弧儿,这位是……”
狐之亦心里烦躁,然面对祝氏夫妇却不得不耐着性子道:“爹娘,此事说来话长,有时间再细说。”
说完,再次将视线落到了床上。
祝氏夫妇面面相觑,祝桓夫妻俩也都凑过来往床上的人身上瞧,想瞅瞅究竟是谁竟然让他们这向来冷淡的儿子和弟弟变得如此急躁。
换做之前,狐之亦早就赶人了,他喜欢清静,即使“犯病”他的房中也从未一次出现过这么多人。
但现在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见那柳大夫迟迟没回答,立马不高兴了,又问道:“究竟如何了?”
所以他才不喜欢人类这些老郎中,看个病半天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他的“病”能好才怪了。
柳大夫被他催得心虚,但奈何非他不说,而是连他都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目光复杂地看了看床上的人,柳大夫起身朝屋内的人拱了拱手,后看着一脸不耐的男人说道:“这位姑娘的外伤并不严重,随即清理了身子外服几贴药,再喝上几贴想来就该没事了,就是这……”
“就是什么?”柳大夫的欲言又止让狐之亦的心陡然一紧,准备问个清楚,但心思一转又侧身对秦氏等人说道:“爹娘,可否请你们先出去等?”
如今的繁儿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从她这异常的身手便能看出,若真有什么异常,怕是不能轻易为外人道。
“弧儿,这……”秦氏不明白了,分明就是个不认识的姑娘,自家儿子如此上心就算了,现在甚至连这姑娘的病情都不能让他们晓得。
这是怎么回事?
“娘,”狐之亦表现出不耐的神色,边上祝舒一见,赶紧拉着自家老太婆道:“走吧走吧,弧儿做事自有分寸,稍后定会将事情的原委告诉我们的。”
边说,祝舒边将秦氏往外拉,秦氏本是不愿的,却也知晓儿子的脾气,想了想便跟祝舒出了屋子。
祝桓跟周氏见两位老人都走了,他们也不好再留,旺生倒是自觉得很,看连老爷子老太太都不能留,他也跟着退了出去。
柳大夫心中疑惑,却也没说什么。
目送一行人出去后,狐之亦收回视线,“你方才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