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泽安顿住了向前的动作,但计延抽搐的动作并没有缓和。
“小延。”唐曼曼第一次见他这样,双手颤着将计延抱在怀里。从前他大哭,被唐曼曼抱着就会好,现在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
“去医院。”唐曼曼抱着计延,计深年护着她,三人一起走向了宴会安排的休息室。
宴会上觥筹交错,各人都在忙着各自的交际,计泽安罗梦云隐下了脸上的着急,下场举杯同欢。
李秘书借故靠近了顾冉,向他说明情况后,顾冉脸色一变,也离开了宴会。
再有人问起,计泽安只推脱说小孩怕生,计深年和唐曼曼带他先离席了。
计延突发的呼吸急促,感觉上喘不上气一样,看得唐曼曼的心像被火烧了一样。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计深年稍稍打开了一个门缝,见是顾冉便放他进来。
顾冉快步走到唐曼曼身边,“你这样抱着不行的,把他平放下来,我给他做个检查。”
唐曼曼听到顾冉说的话后,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即将计延平放在沙发上。侧身给顾冉留个位置,顾冉蹲下身来,刚触碰到计延的脸,计延就开始摇头闪躲。
计延脸色潮红苍白,身体震颤,额头冒汗,唐曼曼别无他法,只好按住计延小小的肩膀,由顾冉轻按他的腹部,计延脸色没有舒缓或者难受的表情。
顾及到唐曼曼的忧心,顾冉轻轻地固定住计延的头部,仔细地观察了几下,强制与计延对视,紧张、不安、惶惶不安,一览无遗。
顾冉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小延怎么了?”唐曼曼见顾冉停下了动作之后,急急追问道。
顾冉摇了摇头,沉默了良久。
“你说话呀!”唐曼曼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以至于说到最后还有些声嘶力竭。
“就目前来看……”顾冉缓缓地说,有些沮丧地用双手捂住了眼睛,“应该是惊恐发作。”
站在唐曼曼身后的计深年表情也凝重了起来,双眸深邃又幽沉,仿佛是一汪深潭。
“惊恐发作,是伴随着紧张,呼吸困难和全身难以自抑的抽搐,这是应激状态,小延应该是被激发了创伤后的后遗症。”顾冉无力地向唐曼曼解释道。
直到唐曼曼稍微冷静了一点,才开口问道:“今天他见了很多人,我明知道他还没准备好融入正常人的生活,我……”
今早在祠堂的时候,小延就整个人往她怀里缩着,眼神发愣发直,像只受了巨大惊吓的雏鸟一样。那个时候就应该要叫停的,但她没有。
“你不要急着怪自己。”顾冉摇摇头,可能是出于职业习惯,他对初步诊断有所保留,“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小延应该不会突然就变成这样,我不排除是急性的创伤后应激后遗症,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一定要找出他病发的应激点,不然,很难规避的。”
计深年脱下了西装外套,直径走到沙发处将正挣扎着坐起来的计延抱在怀来,给他盖上外套,“员工通道已经清场了,立即去医院。”
顾冉见着两人风风火火地从另一边门出去,忽然想起来什么,立即掏出手机,“你是不是最近要回来?我有急事找你。”
匆忙挂断电话后,从后追上计深年的脚步。
A市中心医院儿科监护病发。心跳检测仪在一下一下地响着,原本给计延披着的西装外套此刻正披在唐曼曼肩上。
计深年站立着,看着里面终于稳定下来的计延,始终默不出声。
“爸妈已经回家了,他们刚刚打过电话过来。”唐曼曼缓缓地说了这样一句,字里行间带着重重的无力感。
“对不起。”计深年眼神幽远,神色还带着寒气,轻声道。
唐曼曼拧紧了眉头,侧身一步上前,扳过计深年的身体,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瞧,“深年,我也有份,要说对不起,我也…….”
计深年一伸手,将唐曼曼按在胸前,两人再无话语,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
李秘书适时打来电话,称专家医生要见他们。
“什么?真的是后遗症?”唐曼曼早在酒店的时候听顾冉说起,她就在怀疑,如今证实确实是这样,她下意识就抓紧了计深年的手。
专家医生从文件夹内抽出一张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曲线图。医生指着其中一条曲线,“计总,计夫人,你们看。”
计深年身体前倾,上面赫然写着:激素偏高。第一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