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比被无视这样的挫败,更能打击一个女人的自信心,偏偏对方漠视地理所当然。
她提及家族,笑着找共同话题:“深年,你最近回家没有?我爸一直催着让我要么结婚要么继承家产,到了这个年纪还真是没办法。”
“嗯,许久不见杜老,代我问好。”提及长辈,计深年总算是应了一声,以示尊长的面子。
杜清欢眼睛一亮,总算是找到了说话的点,就着家族的事情说了一阵,眼看计深年越发敷衍,又扯到了计延身上。
声音清甜温柔:“小延回家之后有没有好点?有哪里不舒服都要及时说出来哦,医生和爸爸妈妈都会帮你的。”
小延礼貌疏离点点头,言行举止跟计深年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是带了些稚气罢了,却丝毫没有在家人面前那种小孩子奶气,懂事的很。
父子俩人实在是冷淡,好在唐曼曼为了成功实施自己的计划,表现的很感激她。
问了她常用的牌子之后,订了下季度最新款的唇釉、面膜,又送了最新限量款包包。
杜清欢笑得善解人意,眼波却时不时看着计深年:“曼曼,虽然深年肯定赚钱养家,但你这么花钱可不好哦,跟我不必生份送贵重礼物啦。”
这并不高明的挑拨并没有让唐曼曼跳脚,只是笑着:“哦,没事,这是我自己的工资。毕竟他赚钱养我,我的钱没处可用,就只能给你们送点礼物聊表心意了。小延在外面真的麻烦你了,感谢。”
这句话直接把两人关系摆在这里,一个是感情深厚的夫妻,一个是优秀的青梅竹马,没有可比性。
她的钱能留这么多无处可用,深受宠爱。
两人笑语间约了以后一起逛街,如同高手过招。
那话语中的熟练感让杜清欢微蹙眉头,怕她看出自己真正心思来,盯她许久才确定她可能只是随口一说,没心没肺而已。
毕竟唐曼曼没有想象中那么聪明,还敢明目张胆跟她缓和关系。
虽然没有那么明显表示,但态度相比以前缓和多了。
以前的唐曼曼绝对不可能约她逛街,现在估计是因为计延的事情,对自己心怀感激,才敷衍自来了。
既然如此,这便是她自己送上门的,有些事情办起来就会很顺畅了。
在两人各怀心思约过几次街之后,关系逐渐缓和到普通朋友的程度。没等唐曼曼展开自己计划,意外出现了。
起因是一天半夜,她被小延尖叫吵醒,跑到他卧室的时候,小延看到她忽然开始大哭。
什么也不说,就是嚎啕大哭。好像这么多天深藏的情绪忽然藏不住,发泄一般。
明明睡之前跟以往一样,哄他睡着才回卧室去的,现在却是怎么也哄不好了。
动静不小,计深年也赶了过来,蹲在他床边安抚般轻轻拍着他脑袋,低声问:“小延,醒神,被恶梦魇住了?”
计延忽然抱住他胳膊,终于找到港湾似的,一抽一抽地哽咽着往怀里钻,想把自己藏进去。
小小一团,看起来可怜又可笑。
可唐曼曼笑不出来,因为她往前一步,计延都会敏感地往后一抽,躲在计深年怀里。
起初她以为是错觉,但多次闪躲后,计深年也觉得不对劲,回身跟她说道:“你先回房间等我,别多想。”
等唐曼曼离开之后,计延才松气似的大喘一声,紧绷的关节都松懈下来。
计深年问:“怎么忽然害怕妈妈?”
不是杜清欢说先前的治疗已经卓有成效,连医生本人也说确有其事吗?为什么孩子会忽然害怕成这样,还是跟自己亲妈有应激反应?
小延一个劲摇头,就是不说。
计深年皱眉,面色严肃起来:“你心里有事情,要跟我说。”
可计延像是被封了嘴巴,死咬着牙不说话,一抽一抽哭累了睡过去。
计深年起身去书房给先前跟去f国的人发消息,确认当时计延身体安全无误,一直在医生的私人医院接受治疗。
问题就出在医院里。
他直接给医生拨号,半天没人接。挂电话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烟抽完,眯眼看着远处,又打一次。
这回倒是没多长时间,对方就接起来电话,如以前一般绅士:“尊敬的计先生,下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