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深年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表面上点点头并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却在转过头的时候,深深看了李秘书一眼。
李秘书了然的偷偷退出去,先是派了人去注意那个站出来反对计深年立刻拿到证据资料的记者,又打电话给张律师,让他立刻去走相关的程序,取得证据资料的调用许可。
计深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上前去问候了警方的代表,询问道:“杜清欢的去向目前有任何其他线索吗?”
警方代表表示:“这些人的作案手法非常娴熟,不是等闲之辈,我们现在就在等着他们对杜清欢进行定罪,这样才能够启动更多的资源去通缉搜捕。”
计深年点点头,表示理解。
她之所以去找李自新,正是因为杜清欢目前只不过是涉嫌将何心茹放出疗养院,导致了主治医生的命案发生,她还只是个嫌疑人,连帮凶都不算,所以警方无法动用全部的资源来追捕她,加之她背后有人帮助,所以才能一直逃脱在外。
一旦李自新作证明确的指认定罪,那么杜清欢就是实打实的在逃刑犯,到那个时候,除非她跑出国,否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警方的通缉的。
所以,现在所有的希望,都要寄托于李自新留下的证词资料,以及这一次李自新暴毙的化验结果。
这一场解剖在所有人的等待下进行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天亮都还没有结果。
计深年始终没有离开,他心中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很大的疑问,他必须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个结果,即便回家,他也是睡不着觉的。
就在大厅气氛一片严肃疲惫的时候,一个穿着马甲拿着相机的记者打着哈欠走出了医院,鬼鬼祟祟的钻入了旁边一家便利店,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威哥,是我,解剖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刚刚我亲耳听到检方的人说李自新留下了关于杜小姐的重要证据,计深年想要调用,被我暂时找了个说法拖住了。你快告诉夜少,让他想办法。”
医院大厅,李秘书急急忙忙的跑进来,看向单独坐在第一排等候结果的计深年。
计深年心下一沉,起身跟着他走到阳台,李秘书低声道:“计总,派去跟踪那个记者的人说他进了便利店之后就打了个电话。因为便利店没有什么人,继续跟踪进去会被发现,所以并不知道谈话内容。但是看情况,那记者好像是在跟什么人通报情况。”
计深年顿了顿,立刻想到了那个记者跟他说的话。
他是在拖延时间。
计深年忙道:“张律师那边拿到资料了吗?”
李秘书为难道:“要调用档案需要经过负责人的签名准许,不到上班时间,张律师没有拿到签名,所以还在等待。”
糟了。
“立刻派人去检察院!”
驰骋商界这么多年,计深年自恃没有自己拿不下的对手。
他也从来没有面对过那种不断越线,蠢到去挑战国家权威的人。
杀害整人,妨碍取证,这种事他压根没有去想,他不认为会有人愿意为杜清欢冒这么狂妄的危险,事实证明,他太轻敌了。
这个夜少,他可谓是为了杜清欢无所不用其极。
把他爹都不敢做的事,也都为杜清欢做了。
档案室。
张律师带着几个年轻的律师等候在门外,只要天一亮,相关负责人上班,他们就能够取得相关证据的备份。
就在他们站在楼道里一边工作一边等候的时候,一个戴着口罩的清洁工忽然从拐角处出来,一边拖地,一边靠近了前面大门紧锁的档案室。
张律师是名校政法系出身,有着丰富的辩护经验,是业界内最强的领航者,即便在极度疲惫的状态下,他还是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他狐疑的看了一眼腕处的手表,凌晨四点。
这个时候做清洁,未免也太早了。
就在他感到不对劲的时候,刚才还在拖地的清洁工,忽然不见了。
水桶和拖布还在楼道里,但是人就在他一眨眼的工夫里消失不见。
“人呢?”
张律师震惊的站起来跑过去看,却发现档案室的门已经被打开,档案室内,穿着清洁工服装的男人正在拆卸电脑主机的硬盘。
“来人啊,快来人——!”
张律师大叫起来,惊动了外面的警卫员,众人一起上去,将正在毁坏硬盘的人死死的按在抢上。
张律师奋不顾身的从他手中抢下硬盘,却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