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也叹道:“虽说我一直都觉着二奶奶不简单,但也不曾想她竟会做出这样的事。”
史彦道:“那关匡两口子也不知道做什么呢?白担着个管家的名字,这些事他们一点都没看出来?”
雨晴冷笑道:“那关大娘也是个爱财的,二奶奶又是主子,若是再送她一点好处,她怎肯讲出来?只是那关大爷我们不熟悉,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性儿,这样的事,瞒是瞒不过他的,他能视而不见,只怕也没这么简单。”
云梦又道:“奶奶,这件事如今可怎么处置才好?我们要不要告诉太太?”
史彦低头踌躇道:“这倒是一件难事,告诉太太,又怕太太生气,又怕太太认为我们妯娌不合,有意挑二奶奶的错;不告诉太太,这件事倒也非同小可。虽说银子贪的有数,但这几个人留着是个祸患;若是找个错儿撵了,又怕将来没了人证。也罢,等你爷晚上回来,等我慢慢告诉他,看他怎么个意思。”
雨晴笑道:“奶奶也不用为这事太气恼了,如今又是奶奶管家了,她也没什么好施为的了。”
史彦也笑道:“是了,你且忙去吧,有事再来告诉我。”
雨晴答应了,退了出去。
晚间,史彦看着贾政梳洗了,命他回房去睡,又与郝嫂子一起哄着贾敏入了睡。看看窗外的夜色越发浓了,因命丫头拨亮银灯,正要做点针线,等丈夫回来,就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声,抬头一看,贾代善一步三摇,手里打着拍子,嘴里还哼着些什么,满面笑容走进来。
史彦道:“爷今儿好兴致,什么事儿这么乐?”
贾代善笑道:“今儿在薛家听了几段好戏文,内中一个小旦,唱的着实是好。赶明儿我叫了家里来,唱与你听。”
史彦笑道:“我没这么大福,爷自己享受也就罢了。”
两人说笑一会儿,便命丫头拿水来洗漱了。等丫头们都出去了,史彦便将白天的事,缓缓告诉贾代善,又道:“主子带着下人们一起作弊,成什么体统?”
贾代善皱了皱眉,道:“这件事倒确实难办,若是真闹开了,人家可能要说太太找理由苛待庶出儿子媳妇儿,太太这么多年待代仪的好,也就一下子都没了;再则也影响我和代仪的兄弟感情,这事儿是代仪媳妇儿做的,老爷倒不好插手来管。还是不说的好。也不过是几千两银子的事。”
史彦忙道:“这不是多少银子的事儿,主子带着下人开了头,往后可怎么管?家中弊端必定越来越严重。几颗老鼠屎,倒坏了一锅汤。”
贾代善道:“也不过这几个月的时间,也就那三五个人。如今又是你管家了,你管严些也就是了。”
史彦道:“你倒会做好人。”
贾代善沉思了一下,道:“既然如此,我倒有个主意。前几日金陵来信,说先后有几个老仆人病故,那边看房子的人手不够,偌大的院子,照管不过来。不如就让这几个人,去金陵看房子吧。”
史彦想了一想,只得道:“那就这么办吧。这事儿还要你去和老爷说才好。”
贾代善一笑,道:“奶奶说的是,小的遵命。”
史彦莞尔一笑,接过丈夫的袍子,搭在衣架上,夫妻歇息不提。
数日之后,贾代善果然回了父亲贾源,将关匡、申贵、涂材三家人,派往金陵看房子。这边又命赖全接任关匡的管家职位,原来的钱昌,依然还管银库,另有挑了两个精明能干的女人上来,负责后园子和各房添置物品的差事。
这一安排不要紧,只叫几十年后的贾府中的下人们中,出了一位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