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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命案

床上那人正在兴处,无端被人打断更是怒火中烧,嘴里好一阵骂骂咧咧。阎俦跳上来时,他还来不及穿衣裳,便只能慌不择路地一边躲一边骂。

喊声惊动四方,不多时便从楼下跑上来几个衣冠不整的汉子,显然是这男子的随从,想来趁主子纵情得欢,也得了准许尽情猎艳。男子见帮手来了,破了声地喊:“给老子打,打死这狗娘养的!”

那些随从因难得的好事被打搅,本就恨得牙痒痒,如今得了主子吩咐,如何不尽情发泄心中怒火,围着阎俦就是一顿暴打。张妈妈、香麝并秋香院的一众妓女嫖客,全都围在了门口,劝架的、起哄的嚷成一团,喊声嘈杂、沸反盈天,十分热闹。

这么会儿工夫,阎俦的猖狂便已消失殆尽,抱着头只管哭爹喊娘地告饶。那些汉子却理也不理,只管对着他的要害拳打脚踢、毫不留情。过不多时,那男子穿好了衣服,大喝一声:“都让开!”

随从听罢,应声退开。

阎俦已是浑身血污,得了这片刻的喘息机会却不敢乱动,把抱着头的双手松开,这才瞧清男子面目,登时吓得心脏都停了,喊了一声:“你是……”

话未完,那男子已是满脸通红,破口大骂:“操他娘的,老子在这天水城活了二十几年,从来只有我欺负别人,还没有人敢这般欺负我!今天算你倒霉,撞在老子手里,我倒要让你瞧瞧我郑大少爷的厉害!”

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府尹郑关清之子,郑轶夫。

话未落地,阎俦不待再求饶,郑轶夫已抡起拳头,对着他就是一阵乱捶,几乎使尽了全身力气。阎俦哪敢还手,只是不停告饶,郑轶夫哪里理会,已是气到了极点,随手抄起桌上烛台便对准他的胸口猛地一戳。

“噗”的一声闷响。

红烛掉落,烛台隐没在阎俦的胸口。

众人吓得一怔,所有的暴怒都瞬间烟消云散,屋子内外的吵嚷纷杂也即刻戛然而止。一干人等眼睁睁看着阎俦浑身抽搐,眼睛瞪得老大,鲜血噗噗地从胸口涌了出来,不一会儿,便没了半点动静。

一个胆大的随从伸出手,往阎俦鼻子下一探,登时惊呼:“少爷,死……死了!”

郑轶夫倒吸一口凉气,瘫软在地上。

阎俦死于戌时,可死讯传到阎府时,却已经是转天上午辰巳之交。

阎木昔刚刚用完早饭,正在院中指点青水武功,管家刘进急匆匆跑进来,慌乱大喊:“不好了,不好了,老爷,侄少爷在艳芳楼让人给打死了!”

青水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倒是阎木昔稳得住,脸上没有过于明显的变化,倒好像对今日之祸早有预料一般。

“怎么回事?”

“小的也不清楚,刚才府衙的捕快来报,只说阎俦与人在艳芳楼发生冲突意外死亡,叫咱们赶紧过去认尸,然后就走了。小的拦不住官差,赶紧来禀告老爷!”刘进越说越慌乱,脸上的急切充分体现了对阎家主人的真心关怀。

阎木昔却皱起眉来:“府衙捕快?”

刘进不知所以,道:“是,那人自称府衙捕快,身上也穿着府衙的官服,错不了!”

这话一出,连青水也觉察出不对来,忙问:“天水城内发生命案,怎么直接惊动了府衙,不是应该州衙出面查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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