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言一出，厅里瞬间一片安静。
何氏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而夹在自家亲娘和亲女儿中间的白奕楠，更是尴尬得坐立不安。
唯独凤临渊浑然未觉般，顾自往下说着：“像筝儿这般品性纯良、贤惠端庄、才貌过人的姑娘，与貌疏才浅哪有一个字是……哦，我明白了！”
说着，凤临渊像是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不是老夫人年纪大的缘故，说起来这也怪不得老夫人，筝儿自小没有养在老夫人膝下，分府别过后更是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面，老夫人不了解筝儿的品性才貌，也是情有可原……”
这话说得何氏脸色几欲崩裂。
白家孙辈一共三个姑娘，白笙与白笛都在何氏身边长大，偏偏白筝没有养在何氏膝下。
这不是明摆着说何氏冷落白筝，看不上二儿子和二儿子生的这个孙女，偏疼大儿子么？
众人更是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白筝忍住笑，清咳了一声适时开口：“侯爷误会祖母了。筝儿虽不曾养在祖母膝下，但祖母对筝儿的疼爱，却是从来都不比两位堂姐少的。”
一番话端庄得体，瞬间保全了何氏的脸面。
文王妃与周老夫人暗暗点头。
凤临渊微笑着看向白筝，白筝抬起头亦回望向他。
视线交会间，白筝的眸中闪过一抹亮光。
凤临渊脸上笑意更深，朝着何氏深深地施了个礼：“筝儿说的对，是晚辈失礼了。筝儿与将军府两位小姐一样，都是老夫人的嫡亲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想必老夫人定是一样疼的。”
这话一出口，何氏这才缓和了脸色，但到底还是有些气难平，遂冷声道：“老身知道侯爷生母去得早，说话做事难免缺少礼数，老身自然是不会同侯爷多计较的。”
听到这话，文王微皱眉头，正要出声，就听凤临渊丝毫不恼，脸上甚至还带着恭敬又感激的神色回道。
“老夫人说的是，晚辈家母去得早，家父素来性情豪爽，从未整过这些弯绕，以至晚辈不懂老夫人的良苦用心，实在是晚辈的不是。
说到底，老夫人无非是想借着这席话，为筝儿添嫁妆，好让筝儿衬得起这些聘礼罢了，晚辈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惭愧。”
何氏正要习惯性地点头，头顿到半空，才听清楚话中之意，顿时瞪大了双眼，又是惊异又是恼怒地指着凤临渊，“你、你”了半天却“你”不出个所以然。
凤临渊的一番话先抑后扬，直接把何氏捧到了给白筝出嫁妆的高度，偏偏何氏自己才应下“几个孙女一样疼”的话，如今就是想否认，都骑虎难下。
白筝弯起唇畔，羞怯地低下头去，依着何氏撒娇道：“祖母，祖母原来这般疼爱筝儿……”
文王妃看了看凤临渊，又看了看何氏，心下了然，指着白筝笑嗔：“傻丫头，哪有当祖母的不疼孙女？你这祖母啊那是打心眼里疼爱你。”
周老夫人也笑着附声：“是啊，我这是没有孙女，我要是有孙女，就是把我那些个压箱底的私房都搬
空了给她也情愿。”
何氏听着这些话，僵硬的脸上不得不扯出笑来，连连点头。
只是谁也不知道，此刻她藏在袖子里的手心，已被掐出了血痕。
现在她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