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交谈时戚自若虽然不再紧张,可仍旧有些不自在,踌躇的道:“大约是的,听说就连被禁足的十二皇姐也收到了请帖,莲姬为她求了个恩典,让她得以在明日出宫。”
戚长容不悦抿唇,她不过就是几日未曾管事,就让戚孜环钻了空子。
她出来得了自由,又怎会心甘情愿的再被关进去?
戚长容恨不得仰天叹了声,父皇真会给她找麻烦。
戚自若察觉戚长容不悦,霎时又变的紧张起来:“太子哥哥怎么生气了?”
戚长容瞧了眼她眼中的惧怕,淡声道:“不必害怕,与你无关。”
既是和她没关系,那就是与另外一人有关系了。
戚自若若有所思:“太子哥哥可是不愿意让十二皇姐出宫?”
听到她问,戚长容也不隐瞒,轻轻的嗯了一声,颔首道:“你十二皇姐心思多变,又生性鲁莽,只会胡闹,许是会闹出笑话来。”
明日是九公主摆宴,先不说这位还未及笄就被勒令出宫的公主受不受宠,就算只冲着她公主的名号,明日赴宴的女客们就定不会少。
再加上戚孜环被关数日定会心中生怨,若一心报复,到时候闹出笑话,那可真是避无可避,防不胜防。
“罢了,明日你且先去,孤随后就到。”
戚自若眨了眨眼,望着戚长容的眼神有些莫名和茫然。
太子哥哥向来不喜欢参合这些事的,接到某些人的请帖后至多令人备上厚礼,从不轻易应宴,今日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
莲池宫,宫外开了一池的莲花,从远处看去,莲姬似在赏莲,待靠近才发现她正在面无表情的扣弄指甲,冷声道:“告诉公主,机会本宫已经为她求来了,能不能把握就看她自己,她年龄已大,与其等她父皇赐婚给边远小官,还不如自己找个称心如意的。”
她对身边最贴心善谋的嬷嬷说道:“明日你跟着一起去,必要时在她耳边提点两句。”
次日,标注着东宫记号的马车缓缓驶出三道宫门,途中遇见的侍卫无一人敢阻拦,纷纷面带恭敬的向一旁避让。
戚长容畅通无阻的带着身边小妾出了宫。
马车很大,内里更是精致,软榻足以让一个成年人笔直躺下,若戚长容愿意,还可令人在车上烹茶,吃小食。
实在好不享受。
但如今戚长容端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车轱辘滑行的声音传进车厢,侍春侍夏二人对视一眼,本想令车夫慢些,又知晓她此刻清醒的很,断然不会有睡意,便只能作罢。
侍夏至一旁拿着弹弓把玩,撇了撇嘴,疑惑的问道:“殿下为何非要参加九公主的生辰宴?之前那两位公主设宴殿下都未参加,这不是明摆着得罪人吗?而且,像以往一般备上厚礼送至公主府不好吗?”
侍春翻了个白眼,暗中捏了侍夏腰间软肉一把:“胡说什么呢,两位公主就算心有微词也不敢说什么的,用得着你操这个心?”
“哎呦!我也只是不明白多问了两句罢了,你何必下这么重的手?”
侍夏惊呼一声,言语里尽是委屈。
那两位公主皆已嫁了出去,夫家虽并不显赫,也是一般人惹不起的存在。
说的再多,她也是为了殿下好啊!
二人打闹并未特意收声,吵得戚长容无比头疼,只好睁开眼无奈的阿瞪了她们一眼。
侍春嘿嘿一笑,讨好的送上精致点心。
戚长容捏起一块尝了尝,道:“你们与其揣测孤为何赴宴,还不如猜猜十二公主为何冒着被父皇怪罪的风险也要出宫吃酒。”
戚长容停了停,神情冷淡:“十二还在禁足期间,按理说是什么地方也不能去的,但是莲姬能冒着失宠的风险向父皇求了个贺寿恩典……你们总不会以为是老九与十二姐妹情深吧?”
“孤略有听闻,十二性子骄纵,无论与哪位公主都相交不深,与老九间更是有嫌隙,是什么导致十二要赴这个她本就不喜欢的皇姐生辰宴?”
“出宫一次并不会取消禁足,反倒会让父皇觉得她们母女俩不识大体,除非……”
侍春恍然大悟:“除非莲姬和十二公主认为此次出宫后能完全改变现状!”
侍夏仍旧不得其解,苦苦思索:“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莲姬是想要让皇上看看姐妹情深的画面,从而对十二公主骄纵的形象改观?”
戚长容摇了摇头,一双淡然无波的眼睛早已看穿一切。
任何阴谋诡计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无论是后宫之事,亦或者朝堂之事。
“莲姬出生不好,娘家在朝中说不上话,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父皇飘渺无依,不知何时会收回的宠爱。”
“十二再有一年便会及笄,到时候就能谈婚论嫁,众所周知,以父皇的作风,绝不会为公主们指身世显赫,手有实权的官员为驸马,莲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在父皇未曾下旨之前——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