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幽不是钻牛角尖的人,该什么就是什么,她不会冤枉厉严辞一分,却也不会再纵容他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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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送来了干净衣服跟晚餐,楚幽换好衣服,这才去叫厉严辞,还有些事,她要当面问清。
听到楚幽的声音,厉严辞微微睁开眼睛,复又闭上,他缓缓坐起身,一把将楚幽揽入怀中,脑袋枕在女人肩上,低声道:“陪我再睡一会儿,行吗?”
楚幽皱眉,“你嗓子怎么了?”一次两次还能说得通,可厉严辞的嗓子似乎一直都哑着。
“没事。”厉严辞往楚幽肩窝处蹭了蹭,额间满是冷汗。
楚幽察觉到不对劲儿,她握住厉严辞的手,“哪里难受?”
“夫人。”孙然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如果您不问,可能这辈子也没人告诉您,当年种种,厉总虽有做错的地方,但那在我看来,也只是算错了,算漏了,从始至终,他的心里只有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这一年来厉总过得连个普通人都不如,他分明心痛的要死,却锲而不舍地拿刀往心窝里捅,就是为了跟您感同身受,就是为了惩罚自己。”
“夫人。”孙然起身,朝楚幽鞠躬,“您既然活着,就跟厉总好好的,行吗?”
而更让楚幽抓心挠肝般难受的,是厉严辞的屏保,那是她的照片,背景是家里的客厅,而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翻阅杂志,并不是很清晰,也不知男人什么时候偷拍的。
楚幽轻轻叹了口气,“是他叫你什么都不说?可一直这么瞒着我,什么时候是个头?孙然,我的耐心远不如从前了。”
孙然猛地抬头,他抿了抿唇,楚幽也有耐心等下去,半晌后,才听男人低低开口:“很复杂,这一年多来,厉总的睡眠质量非常差,有时候连续一周只睡几个小时也是常有的事。”
厉严辞脸色有些难看,他艰难吞咽了两下,看向楚幽,“我再躺会,行吗?”
楚幽这才惊觉,那么深的伤口,他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楚幽别过脑袋,心乱如麻。
“夫人。”孙然一直在楼下没走,所以没两分钟就上来了。
楚幽拧着眉,眼中闪现怒火,“为什么?”
楚幽忽然心慌起来,她很快拿来了药,厉严辞倒了几颗,看都没看就一口吞下,被子下滑,露出男人腰间的白色纱布,是她前两天捅的。
孙然的神色就跟被雷劈了一样,他抿了抿唇,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在楚幽看来漏洞百出。
楚幽给孙然倒了杯水,然后晃了晃手中的药瓶,“这是怎么回事?”
孙然又顿了顿:“因为他睡着后会做噩梦,当年害您坠崖的,厉总一个都不想放过,包括他自己,他折磨自己的方法很隐蔽,也很有效,严重失眠是在一次开会晕倒后被发现的,医生说……”孙然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紧,“医生说厉总的情况很危险,他长时间不睡觉导致精神太紧绷了,而且肝肾有功能衰退的迹象。”
楚幽联系到了孙然,让他过来一趟。
楚幽静静听着,一时无言。
短暂的沉默后,厉严辞开口:“我的上衣口袋里有瓶药,你拿来给我。”
楚幽点了点头,然后关了灯退出房间,她拿了厉严辞的手机,解锁跟从前一样,是她的生日,屏幕亮起来的那一刻,楚幽满心酸涩。
“厉严辞?”楚幽轻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