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舒怀柔天天演柔弱是什么样的感觉。一想到这我还真是有点佩服她那数十年如一日的做戏张力。
“霁月姐姐,公主这是怎么了?”
“是啊,是啊,霁月姐姐,是不是我们做错什么惹公主生气了?”
“对啊,从来未见过公主这番模样……”
“唉,刚刚我在正外门那处打扫时,远远瞧见公主同一名白衣男子立于一处说话,不过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会不会是他惹了公主……”
门外院中,七七八八的嘈杂之声传入我的耳朵。
虽说,她们的议论声放得很低,离我靠着的殿门也有些距离,但是凭借我的内力,还是可以很轻松地听到她们的言语。
“好了,都无事可做了吗?妄议公主,小心被公主听去,责罚于你们。”只听霁月朗声道。
随后便听见一众洒扫婢女迅速散开的脚步声。
是啊,身为韶华殿婢女的她们,我的一言一行都与她们未来的命运有着直接的影响,这叫她们如何能不担忧我的心情起伏呢?
不过,我方才就是故意做给众人看的,其实主要是为了帮那名尾随的暗探补充一下后续情况。
虽然,我在同赫如瑾琛分开的一刻,便觉察到那名暗探已然离去了。
毕竟他无法再跟下去,因为他知道,只要再靠近韶华殿些许,他就定然会被我韶华殿周围的隐卫所发现,从而暴露自己。
于是乎,为了让他呈现给其主子北玄枫的叙述更加可信,在他离去后,我便还是佯装盛怒的样子让韶华殿众人都看到。这样一来,便可借她们的口传出,使得我与赫如瑾琛谈得不欢而散一事看起来更加可信。
但实质上北玄枫自然是不会相信暗探所述的表面所见,他一定会更加相信我与赫如瑾琛已然同盟。当然,这也是我费尽心思想让他知道,帮他确认的。
还有更重要的一方面,我想试探试探除了那位假奶娘以外,潜藏在我韶华殿里的另一个内贼。
在青鸾装成我待在韶华殿称病的那几日里,明里暗里有不少的几波人想要暗中潜入我韶华殿行刺。仿佛就像是提前知道炎彬出事了一般。
而且在呈给青鸾的膳食中,发现了慢性毒药。但那位假奶娘是被霁月看的死死的,一举一动都清楚万分。
那么就必然还有另外的内贼存在。只是这个贼十分狡猾,潜伏极深,竟能躲过霁月安排的所有眼线,一时半会间令霁月也无可奈何。
但无论如何,只要是只狐狸,就一定会露出尾巴,要想拽出他,比得除了谋略外,剩下的可就是耐心了。
我微微地攥紧右拳头,意识到手中那赫如瑾琛传递的纸叠,便迅速地将其展开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令我震惊的消息:季磊的生母仍活于世,乃是三一帮帮主刘芳,原名柳芳。
看到此后,我恍然大悟。
随后起身,走至烛火旁将纸条点燃。
望着渐渐化为灰烬的纸条,我在脑海中将关于柳崎的一切迅速串联起来。于是,所有的事情便如同一张铺展而开的图卷,一下子全然清晰地呈现眼前。
最近有不少朝臣们纷纷向北玄枫谏言说我终日不理朝政,懈怠政事,有失王储身份。
不过,这些谏言的朝臣中,除了以叶河清这个一品言官为首的少许朝臣外,剩下的便大多是党附于柳崎的。
随后,不出几日便听闻,柳崎借口如何处理大瑞购粮一事,向北玄枫上奏说此等国家大事,要王储在时方可商议。
他倒是聪明得紧,这样一来便轻轻松松地将不议大瑞购粮一事之责推脱到了我的身上。
而柳崎的上奏之言又正好顺了北玄枫的心意,给了他明正言顺的不议购粮一事的理由,他自然是欣然同意,不做否认。
这也便是我今日故意要让北玄枫知道我与赫如瑾琛已然联手的原因之一。
很明显,这柳崎是在向我示威,逼着我去上朝。不用多想也知道,他一定是挖好了坑,就等着我自己走入呢。
而且他谋的局定然是与大瑞购粮一事有关,加之近日他安分异常,我料定,很快他的大动作便会直冲我来。
不过,他想谋一局请君入瓮,那我便正好就汤下面,让他知道谁是瓮中之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