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乔睡得并不踏实,中间有人来过她也朦朦胧胧地感觉到了。又过了许久,仍是要睡不睡要醒不醒的,她索性睁了眼睛,喊了个人问了一下才得知慕容佑正在和宫中派来的人说话。门外的人答过话,很快又端了碗汤药过来。
林羽乔刚捏着鼻子喝完,慕容佑就过来了。
“宫里怎么说?”林羽乔不无担心地问道,“事情是因我而起的,需要我做什么吗?”
她有些担心需要自己露面去应付交待,可若真需要,她责无旁贷。
“你不用担心。”慕容佑轻描淡写道,“这些事情自有我应付。”
西鸠使馆遇袭,她被掳劫,朝中重臣因此失踪,甚至两国邦交行程都因此生变,这么大的事情,她这个关键人物却不用面对越国朝廷的任何盘问?
想都不用想,这事情,肯定没有慕容佑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
林羽乔不由心生感激,可除了喃喃道谢,旁的她什么也做不了。
慕容佑瞧了瞧桌上的空碗,想起她原先一见自己就是剑拔弩张的架势,如今却变得全然信任又很是知恩感恩,觉得两人之间总算有了些变化。
屋外的阳光穿过窗棂透了进来,落在她乌鸦鸦的华发上。
慕容佑看着眼前低头垂睫的人,不过几日,她就变得如此单薄,再瘦下去,只怕这一头茂密的头发都要担不住了。
他忽然就很想看看,她换了女儿妆的样子。
他及时制止住了这种想法,马上移开了目光,怎么越是觉得不该对她有什么念想,反而越是收不住了。
他不由有些尴尬和心虚地干咳了两声,道:“你要不要去见见那个黑衣人?”
当日,慕容佑顾忌着林羽乔的关系,不愿让越国朝廷介入使馆遇袭之事,对越国朝廷只说是除了逃走的两人,其他人都被杀或是自尽了。因此这人是被慕容佑暗中关押在这里的。可这里毕竟只是驿馆,没有地窖或暴室,因此杜乘只得将他关在后罩房的一间厢房内。
这个人跟其他黑衣人不一样,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地方藏毒,但这几日主子不在,为妨万一,杜乘还是吩咐把他绑起来堵了嘴,每日着人一口口地喂饭灌水。
阿大一路上给他们说着这些情况:“这人倒是丝毫也不反抗,可嘴巴严实的很,您离开的这两天仍是一个字也没说过。这里不好用刑,只能等着殿下回来发落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地方,阿大推开门。
一人背对着门躺着,因双脚被缚,身体自然地蜷曲着。
林羽乔瞧着果然觉得有熟悉感,可却与当日那种惊骇感不同,是种这条件反射似的一喜,找到了可信赖的人的感觉。
她正暗暗奇怪之时,阿大已上前将人翻来过来,那人果如阿大所言,任由人推来翻去,半点脾气也没有。
林羽乔心中莫名地一紧,继而看到的却是张十分陌生的脸,她不由得失望地摇了摇头,那方才那种熟悉感是从何而来呢?
她正待移开目光,却蓦地被那人光洁高挺的额角吸引了。
那里似乎该有到淡疤的。
她猛得倒抽一口冷气,捂了嘴,继而急急蹲了下去,嗓子堵到半个字也说不来,只忙乱地去解他脚上的粗绳。
慕容佑赶忙拉她起来,问道:“你认识他?他是谁?你跟我说清楚,若他不是坏人,我自会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