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乘应“是”,在众人不解地目光中,他缩手合十,聚肩并肘,猛得发出“嗬”地一声,接着是“喀喀”几声,身形竟缩小了几分,不仔细看当真与慕容佑无异。
杜乘露的这一手缩骨功夫,让众人都觉惊异,祖英、郑行只觉慕容佑手下个个身怀绝技,当真不简单,一时倒也忘了西鸠太子竟不回国,还要出手相帮一事。
唯有魏让记得此事,他还想到了另一重——今晚慕容佑与自己、祖英、郑行三人交浅言深,虽说他早已言明插手此事是怕最终事态发展于西鸠不利,但越国内乱之时正是西鸠趁虚而入的有利时机,他身为西鸠太子又知道了这么多,他们难免不会有所顾虑。
而他身在越国,无疑是这给了他们一颗定心丸。
想到这些,魏让不禁朝他躬了躬身。
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林羽乔一觉醒来正想揉一揉昏沉的头部,却见眼前翠绿色幔帐高挂,并非自己睡前所见的景象,不由心中一凛,下意识地想起睡着前那莫名其妙的香气和动静。
她略一思索,抬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床帐,然后微眯了眼继续装睡。
好一会儿都没有任何动静。
林羽乔这才撩了帐子往外看。
这一看,她却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恐惧感一瞬间走满全身——宇文尚卿正坐在床边的桌前。
他抬眼,目光平静无波,却有着洞悉她心思的清明,道:“你睡醒了?”
林羽乔觉察到昭璧公主的那份绝望又无解的凄苦正在逐步侵占她的理智。她紧紧攥住床架,尽力不让他看出自己身体的抖动。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宇文尚卿看着林羽乔充满恐惧的目光和畏缩的姿态,压抑住心中千般不明的滋味,道,“我此来是要问你,江夏王都知道了些什么?”
林羽乔一愣,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你不用装不知道。”宇文尚卿眼睛微眯,出言试探道,“他知道了你的身世,对不对?还知道了蒂影门正在找你,可宫里他也不愿让你回去,又怕你终究难以躲避,所以想借着西鸠使团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越国?”
林羽乔起初有些发懵,但很快明白过来:宇文尚卿并不知道她是自己偷偷离开王府的,也不知道她和楚申之间的事情,又对江夏王和昭璧公主二人情深意笃之事深信不疑,便推测她人在西鸠使团中是江夏王所为。
那句“宫里他也不愿让你回去”,则是在试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