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大战之前,他招来了著名的波斯万人远征军残部的首领色诺芬。
这位35岁的雅典人在小亚细亚随斯巴达征战了五年,已经是一位身经百战的骁将,站在阿格西劳斯面前,犹如一棵挺拔高大的雪松,透出昂扬逼人的气势。
阿格西劳斯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他,然后说道:“色诺芬,我的朋友。斯巴达的敌人在前方陈兵列阵,我们只有击败他们,才能进逼到底比斯城下。但是……在敌人的队伍中,有雅典人的援军,他们中或许有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你的同学,和他们面对面厮杀,对你来说无疑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唉,所以虽然我有些舍不得,但是——”
阿格西劳斯流露出异常惋惜的神情,动情的说道:“我……我允许你带队离开,甚至加入对方也可以,我很感谢这几年来你对斯巴达无私的帮助!即使你我将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成为敌人,我仍然视你为我阿格西劳斯的挚友!”
色诺芬听完,勃然大怒:“斯巴达王,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诚信!在率领雇佣军跟随你离开小亚细亚之前,我就已经说过,自从雅典公民大会处决了我的老师苏格拉底,并缺席审判我有罪后,我已经视雅典为仇敌!而且我认同斯巴达的政治理念,愿意为它而战,并且还向宙斯发过誓!如今你硬要我离开这里,我……我离开就是。”说完,他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要走出大帐。
“色诺芬,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阿格西劳斯急忙上前拉住他,连声道歉:“我本来是不想让你和你的同胞相互厮杀,避免你的内心感到不安,但我现在意识到你有着远超一般母邦情感的伟大信念,为此我要向你道歉!”说着,他诚恳的向色诺芬鞠躬行礼。
色诺芬慌忙制止他,心中的怒气也消了大半。
“我决定在明天的战斗中任命你为中路军阵的指挥官。”阿格西劳斯果断地做出决定。
色诺芬有些吃惊,但他没有推辞,欣然接过命令,因为他知道最近这几天军队中流传着一些有关他的谣言,他暗暗发誓:在这一次的战斗中,要用实际行动让质疑他的人闭嘴!
色诺芬出了大帐,阿格西劳斯的副官、同时也是他儿子的阿奇达姆斯进来,得知父亲的决定后,不免吃惊:“父亲,你真让一个雅典人担任我们中路的指挥官?”
“雅典人怎么了?!”阿格西劳斯双眉一挑,以帐外卫兵都能听到的音量,大声说道:“色诺芬是我阿格西劳斯真正的好友!对于朋友,我从来都是信任的。更何况色诺芬是一位很有才能的人,他值得我付出这份信任!”
说到这里,阿格西劳斯突然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沉声对儿子说道:“你要明白,斯巴达已经错过了客里索普斯极力推荐的戴弗斯,而那位年轻人仅用短短几年时间就创立的戴奥尼亚城邦联盟,已经成了狄奥尼修斯的大麻烦。我们不能再将色诺芬推向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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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双方在科罗索排开阵势。
阿格西劳斯率领斯巴达主力,列阵左翼,面对联军的一方正是多年宿敌——阿哥斯人;色诺芬率领万人远征军残部和其他小亚西亚雇佣军坐镇中路,面对的敌人正是他的母邦雅典人;而在中路的右翼是斯巴达的盟军福基斯人,所面对的敌人正是这场战争的发起者底比斯。
此刻在底比斯军阵的前列,已经26岁的佩罗皮达斯和伊帕密浓达作为重步兵正在队列之中。
“军号怎么还不吹响?!我都快等不及了!”佩罗皮达斯跃跃欲试的说道。
伊帕密浓达没有说话,面带忧郁的注视着侧前方。
“伊帕,你在担心什么?害怕我们打不过福基斯人吗?”佩罗皮达斯发现了好友的异样,于是问道。
“我不担心福基斯人,他们从来都不是我们的对手。我担心的是阿哥斯人,担心他们能不能挡住斯巴达人的‘左旋进攻’。”伊帕密浓达担忧的说道。
“你想太多了,伊帕。这应该是指挥官考虑的事,我们的目标就是迅速击溃福基斯人!”佩罗皮达斯将刺枪指向前方,意气风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