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春花这样自小就被卖作奴婢的女孩,自然不可能立刻就能理解宛莹所言,但她见自家主子说得自信,就很愿意相信。
“格格,那咱们要怎样‘争宠’?”春花好奇地道。
以前的格格每日都活得小心翼翼,唯恐哪个举动惹了贝勒爷不喜欢,在福晋侧福晋,还有其他格格面前,也是尽量地
淹没自己,处处隐忍退让,可仍旧被人欺负,更别谈“争宠”了。
“贝勒爷在前朝忙完了,回到后宅就是图个轻松舒坦。我们自在一些,兴许对他来说更轻松。谁又喜欢整天看着一张小心翼翼的脸呢。”宛莹道,“再凭着你家格格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这张脸!”
春花扑哧一笑,“格格的确是后院最美的。主子爷喜欢格格的容色,倒是不假的。”
“那咱们就要尽量物尽其用才是,否则愧对这张脸了。明月轩不会欺负人,但是也不能任由人随意搓揉。”宛莹眼里泛过一道光道。
春花眼里也放出光芒了,她更喜欢现在的格格!谁又愿意被人欺负呢!
那厢,四爷看过大阿哥弘晖后,便回了正屋。
福晋的经书也抄完了,两人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涑干净了。
海棠和玉兰伺候着夫妻俩进了帐里,就连忙放下纱帐,屋里只留了一支蜡烛后,便轻手轻脚地掩上了门。
李嚒嚒和她们俩守在外面,听到屋里的动静响了有一刻钟才停。果然立刻就听到了福晋叫水的声音。
待两人在丫鬟的伺候下擦拭干净了,这便又复躺回去开始睡觉。
四爷很快就睡着了,福晋却睡不着。
她侧脸去看四爷,只见他冷峻的侧颜在朦胧的烛光里,显得有些模糊。
福晋细细琢磨着今日四爷来正院所说的每一句话,心里渐渐清晰地浮现出一个结论:董氏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眼里。
想到这里,福晋遂单身背对着四爷,眼里闪过痛苦和荒凉的神色。
她自嫁给他之日,就被额娘教导过:作为正室,不可心胸狭隘,不可不识大体。正室只需生下嫡子,对妾室所出的庶子只需尽嫡母之责。
福晋最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可是,她却一直睡不着。
四爷不来的时候,她会数着日子看四爷什么时候会过来,一般都是初一十五,再就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与她商量的时候会来。
四爷来了的时候,福晋又会紧张多疑。小心揣测他得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生怕错会了什么。
每次四爷睡着了,就好比现在,福晋从未先于四爷睡着。
四爷一开始并不知道,后来知道福晋每次都是如此,也就不去管了。
李嚒嚒知道了福晋与四爷在一起如此,也多次劝她不要紧张。可福晋就是放不开,好在早早生了嫡子,李嚒嚒也只好不说了。
屋里静得只有石英钟的滴答滴答声,福晋却还是没有什么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