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赞同大帅之意。我军有三万人,而鞑子只有五千。鞑子善战是不假,不过,自仙霞关一战,兵士对鞑子的畏惧之心已经稍减,士气很高。再说了,今日是三月初九,上半夜有月亮,我们可以上半夜虚张声势,大声鼓噪,以造成清军精神疲惫和防备松懈,下半夜发起进攻。黑暗之中不能视物,清兵的射术再精,亦是无用。”袁彭年作为随军参赞,心思较旁人都细腻一些,顺着李成栋的意思补充道。
“此话正合我意,佟副帅,你看呢?”李成栋征求佟养甲的意见。
“全凭大帅吩咐。”佟养甲道。
其实,他是不看好明军主动进攻的,清兵虽不擅夜战,但那恐怖的战力即使打个折扣,明军也不是对手。人多怎么了?人多有时候反而是累赘,一旦被清兵冲散,自相践踏,冲动本阵,反而更不好。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话不起作用,而且李成栋和袁彭年也不信任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清兵胜了,自己趁乱或许可以逃走呢。
“那好。本帅命令,孟将军带五千人悄悄从黄溪口渡过溪去,埋伏在清兵大营东侧,注意偃旗息鼓,勿动明火,等我中军炮响,立即发起进攻。袁大人,请你立即挑选泅水好手,准备木板、船只,也等我中军炮响,正面对清兵发起攻击。佟副帅,请你带两千人对清兵实施骚扰,佯攻、放铳、射箭、击鼓、大声鼓噪,反正不能让清兵有一刻安生。”
“遵令!”三人齐声答道。
……
粮草被劫,清兵的吃饭顿时成了问题。
没有粮米,可以宰马。清兵都出身于北方苦寒之地,牛羊肉经常吃,但马肉却不常吃。一来战马都是宝贝,谁敢宰马吃?再说,马肉味酸,肉丝也粗,并不好吃。但是这种情况下,填饱肚子第一,不好吃也顾不得了。
可是,有肉无盐,马肉本来就酸,如果没有盐,就算吃惯了肉的清兵,也是难以下咽。况且也没有锅灶,他们战兵总不能背着锅打仗吧?
无奈,尼堪一边安排人宰马,一边派人去就近村里找锅、找盐。
周边村里已经没有人了,整个闽西走廊的百姓们早就让王夫之派人动员迁走了,粮食和盐自然能藏的藏,能带的带,绝对不会留下给清兵。但锅还是有的,家家户户都有。
清兵找来好几十口锅,有大有小,反正能煮肉了。
另外,战马的草料也得解决。好在周边不缺青草和绿色植物,遍地都是,尼堪令骑兵各自牵着战马就地找草吃。
“呸!嗷……,特么的,这肉真酸!怎么吃?”一名清兵呸地一声将吞进嘴里的马肉一口吐到地上,干呕了两声,嘴里骂骂咧咧的。
“少特么胡吣!不愿吃一边呆着去!有特么马肉吃就不错了,还特么挑挑拣拣?”一名军官在一旁骂道。
那名清兵被当官的一骂,不敢言语了,只好皱着眉看着那碗马肉发呆。
“特么的,这仗打得真别扭!明狗不愧是明狗,就会干这偷袭的勾当,有本事当面锣对面鼓地打,看老子不把你打得屁滚尿流!”
那名军官骂了手下的兵,自己也觉得马肉确实难以下咽,心里着急,也骂了出来。
一种急躁的情绪,在清兵队伍中四处漫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