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饭的时候,刘牡丹看宋长宁的眼神就不是很好,宋香茗光顾着吃饭都没有发现这点,吃完饭,宋香茗磨磨蹭蹭的去捡碗,其余的孩子去沈三爷家里。
现在事情都被捅出来,宋老大他们就干干脆脆的出去打猎,下陷阱比较亏的慌,你下完可能一个没留神就让人顺手牵羊走,宋老大/和钱贵龙他们商量,暂时上北山去打家雀儿,那玩意谁都知道,他们弄这种小东西回来,旁人也不会眼红,时间久还会觉得他们是真的没有大鱼大肉的吃着。
自打三家子人跑焚山打猎物,不少人都闻讯赶来,这附近是有几家猎户的,他们打猎物大家都觉得是凭本事吃饭,但是宋家和钱家都是普通老百姓,靠着下夹子就能打到猎物,大家恍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们可以我们也可以,所以才掀起这么大的波澜。
老宋家人和老钱家人自然都是普通人家,平时就在外围那一块边边上弄点山鸡兔子什么的,数量没多少,两年也就碰见那么一回野猪,还弄得大家都受伤。
现在这么多人在外围打猎,僧多肉少,以后老宋家和老钱家这哥几个也不会好过。
平时冬日里冷冷清清的焚山,最近格外热闹,还有不少人因为下了陷阱东西被人偷,找到人家里揍人的,弄得十分乱哄哄,原本上游村的人觉得钱家吃独食,但是冯桂花每天早上吃完饭,就出去转悠,然后和大家无意间说起这事,坦坦荡荡的告诉她们,她们家没吃到啥玩意,就是运气好捡过几回便宜。
冯桂花那张嘴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大家都被她人饶糊涂了,冯桂花又将这几日家里只打回家雀的事情说出来,大家一琢磨,觉得钱家和宋家没外面传的那么邪乎。
而且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思想是,钱家和宋家又不是猎虎,咋可能真打到那么多猎物。
这还不算,冯桂花说这事的时候每每都要将董英给骂上一遍,说那个媳妇嘴有蛤蟆大,一天出去只会吹牛,旁的什么都不会干。
这村子里的人都了解董英,好多小媳妇都不喜欢董英,知道那是个泼皮,嘴上没个把门的,几日下来,大家更加深信不疑。
冯桂花这几天说的嗓子疼,看村子里人都信她的话,便不出去折腾,然后就跑到宋家去喝茶水,那时候是刚吃完中午饭,孩子们都在家,宋家老屋里刚烧完炕,宋家几兄弟这几日在家里没事干,还在家中弄个壁炉出来,用石头砌的,黄泥溜缝,大冬天弄这么个东西出来,可把老两口给感动不行。
眼瞅着深冬来临,这雪一场一场的下,宋老三早上起来就得带着头巾在院子里扫雪,一天能扫个两三遍,几兄弟一狠心,合伙在各屋里头都安上这种小壁炉。
壁炉顺着灶坑的墙洞排烟,这回不必在厨房烧水,只要勤快,你拿着水壶就能在自己屋里烧水喝。
早上宋老大或者宋长宁起来烧水,直接拿着干柴将自家壁炉点着,然后烧水,不仅屋子烧的热乎,那水也不会再让旁人给占去。
宋长宁烧完水就煎药,钱贵凤气色被补的一天天好起来。
看着宋长宁的眼神越发柔软。
说回这两个老人家,冯桂花过来是为了夸赞宋奶聪明的,她出的主意好用啊,谁还挑理说三道四:“老妹子还是你有着啊,我这几日跑下来,那些人都觉得是我那糊涂媳妇嘴巴不严,上外面吹牛皮,没人怀疑到咱们。”冯桂花说完,捧起豁牙粗瓷杯子,吸溜喝口水,然后叹口气,浑身舒坦。
自从这事解决老人家心里的大石头被放下,别提多爽快。
宋奶也高兴这事:“我也就是出个主意,这事我都没帮上啥忙,谁让我平时不如你走动的勤,和村子里谁都能说上话,处的好。”
“诶,别这么说,你要是不出注意我这话还没处说去呢。”
她们喝着水,宋长宁拎了拎壶,没啥热水,顺手出去装点回来烧火,冯桂花看着宋长宁这样懂事,眼睛里全是惊讶和羡慕:“老妹子,你家这儿媳妇就是好,是我家福道有福气,你看人家又懂事又听话,眼睛里半点那种小聪明都没有。
想我家不也换个媳妇回来,六斤米呢,你看看换回来个啥东西,每天除去吃就是睡,和个小姐一样。”因着那钱依依是二房的人,最近日子董英没回来,冯桂花更加看不上那钱依依。
别人夸自己人不能夸,免得让人觉得炫耀,宋奶深谙此道,便没有顺着冯桂花的话说,而是扯起旁的来:“你家那媳妇还没回来呢吗?”
冯桂花将杯子重重放到炕上,比起宋奶冯桂花更是个乡下老妇人,做事爽利笑声震耳欲聋,像是天公放的屁一样,杯子被她那么一放,宋奶的心都颤了三下,生怕这仅有的杯子就被弄碎。
都是亲家,关系还这般亲密,也不好让人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