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外,流放的一群男人被官兵压着走在黄土路上。
时燕听不到那个人的声音,看不到那个人的影子,心如死灰。
短短几月时间,就轮到这个地步,他不知道该怪谁。
他不算个人,只是个工具,刘兰口口声声说喜欢他,但眼睛里淬了毒,完全不顾他的感受,说喜欢不如说是掠夺。
可悲的是,他个大男人竟然丝毫没有还手的力量。
“时燕,时燕你别怕,我和你一起走。”
宋香茗穿着夸张的绿色裙子粉红色的衣服,她身上挎着小包裹从队伍末尾跑过来。
官兵走过去询问她是是什么人,宋香茗笑的得意:“我是他未过门的小妾。”
“从来听说人家有未过门的妻子,没想到一个流民还有未过门的小妾,真是可笑。”
宋香茗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时燕看她跟上来,忍不住出声。
“跟上来干什么,赶紧回去?”
“时燕我才不回去呢,宋长宁都没追上来,以后就只有我陪在你身边,我高兴还不急呢。”从此宋长宁再也比不过他了。
时燕抿唇:“路上会很危险,赶紧回去。”
她在怎么样也是个女人,跟在队伍里只有危险。
宋香茗下定决心不走,她就要跟着时燕,上辈子她过得浑浑噩噩,想着银子,后面看到时燕,满脑子都是时燕。
重生以后也只有时燕。
至于身边的其他人,根本就是浮云,不管是亲人还是认识的人。
有时候宋香茗也会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对旁的东西没感觉,只对时燕有感觉。
这个问题,似乎世间给不出答案。
—
宋长宁生了好大一场病。
沈寒年处理完事情方能过来看她。
俩人亲事已经商量好,沈寒年这次来把这件事告诉刘墨和程敢,也顺利进入了后院。
屋子里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宋长宁的东西不多,她发鬓散开躺在床上,睫毛纤长在眼底落下片片鸦青。
他穿着玄色的衣袍,头上带着玉质的冠。
少年华服加身,透着贵气。
任谁也很难将现在的沈寒年同以前村子里的小子对比。
他抓住宋长宁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他就这么重要,走了还要让你为他神伤。”
宋长宁做了个噩梦,梦里有张血盆大口出现,追着她要将她吞掉。
她吓得甩下血池,醒来对上沈寒年的脸。
不安被一股凌冽的气息驱散。
宋长宁呆呆地看着沈寒年好半天,她忽然坐起来扑进沈寒年的怀里,搂住了他的腰。
她比前些日子虚弱,瘦的身上没几分肉,但贴近才发现,女儿家生来就是软的。
虽不知她为何投怀送抱,沈寒年总不会将她推开,温柔的用手揽着宋长宁后背。
“怎么了?”
梦境太真实,宋长宁没缓过来,她趴在沈寒年身上,嗅着他身上传出来的清冷气息。
“我梦到有怪物追我,要吃了我。”
“别怕,有我在,没什么东西敢欺负你。”
若是敢,他就剁了它。
宋长宁慢慢清醒,她怎么抱住他。
推开沈寒年,宋长宁抱着被子缩到角落里。
沈寒年看她乖巧不设防,冷不丁被推开,眼底眸色渐深。
“哪里还难受?”
他压下心底的不适,努力平稳问她。
宋长宁颓然好几日,眼前也接受了现实。
“头有些痛。”
沈寒年招手:“过来,我给你揉捏下。”
宋长宁看了看沈寒年,没过去。
时燕走了,过段时间她还要和沈寒年回去和家里人说他们的婚事。
一个头两个大。
沈寒年不敢逼太紧,她不过来,自己坐在旁边默默陪着。
诉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大人走了,我今年参加科举考试,若是能取得不错的成绩,他便举荐我日后进京,我会好好熬仕途,给你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