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拈了拈雪白的长须,笑着说:“弟妹消消气,我本意也是好的,小女骄纵,恐难为良妇。既然不肯退婚,亦可,三个月后带万两白金来迎娶小女便是。”
钟毅一听,什么,万两白金,就是万两白银了,哪有啊?现在府上维持一家上下已是勉强了,三个月,万两白银?但是转念一想,怎么能让人上门羞辱,我这一个现代人,穿越来这古代,能让人上门来羞辱一番,还给人赔笑脸?不行,绝对不行,不还有三个月嘛,想办法赚就是了,先应承下来。
“好,三个月后小婿自会带万两白金来迎娶女英妹妹,老泰山请静候佳音。”钟毅拱手一礼,随即挺起胸膛,做出一副送客的姿态来。
“好好好,老朽静候佳音便是,这便告辞了。”老者起身,旁边的侍从赶紧过去扶住,一起往外走。
快到门口的时候,老者突然扭身,指着旁边的煤炉子,问道:“这外面寒风凛冽,屋里却温暖如春,是赖此物吧?烧的是石炭吗?”
“是的,烧的正是石炭。”
“烧的石炭,却无毒,又可烧水,真是好东西,可与我府上装上几个?”
“不得登大雅之堂的玩意,如老泰山喜欢,明日去府上装上几个便是。”
“好好好,你若得空便来装就是,告辞告辞。”
钟毅将老者送出门外,待老者上了马车离去,这才转身进门。
钟毅本是现代一个城乡结合部中学的老师,一次不幸被雷击中穿越来这五代十国时期的南唐,已经四个月有余了,刚开始还感叹为何魂穿到这同名同姓的破落官宦出身的书生身上,而且也不给个什么金手指之类的,现在倒也适应了回不去的现实,以及目前这个状况。
那老者就是周宗,南唐的老臣,在后周攻南唐,东都扬州城破之前从东都留守的位子上退下来,以司徒这样的一品官身退休了,大女儿是当朝皇后,自己既是朝廷高官又兼营商贸,家资千万,时人皆谓有福之人。
钟毅的父亲钟谟南唐中主李璟时为翰林学士,进礼部侍郎,判尚书省,权倾一时,坐事被贬耀州司马,后又贬著作佐郎,安置饶州,途中心绪凄凉又染重病,死于途中,至此家道中落,做儿子的钟毅也是差点一命呜呼,一连昏迷数日,直至现代的钟毅魂穿而来。
钟毅去找铁匠打造炉子,心想,这周宗也是小气,自己搞出这炉子是因为木炭太贵,烧不起啊,才弄这烧煤的炉子,他一堂堂司徒大人,皇上的老丈人,怎么会烧不起炭,还要省这几个钱?转念一想,现在天气严寒,每天江宁府不知冻死多少人,可不可以拿这炉子来挣钱?不行,这技术门槛太低,有点水平的工匠很快就可以仿制出来,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