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几天,赵叔的情况越发严重,江川干脆暂停了炼器,整天陪在赵叔身边,帮赵叔梳理身体的各种问题。
而更让江川担心的,则是刘婶,自从赵叔病倒,刘婶也是日渐消瘦,大有一副随赵叔而去的架势,任凭江川苦口婆心的劝说开导,刘婶也都没听进去,身体还是一日不如一日。
如今二老并排躺在床上,手拉着手,全然没有一丝病患者的样子,显得异常平静,不时还相视一笑,就好像两人刚认识时的样子。
这样的一幕,每次江川看见,都不免悲从中来,忍不住落泪,反倒是二老还时常开解两句江川,让江川越发的悲伤。
往往在这种时候,二老就好像看见受了委屈,哭鼻子的孩子一样,不自主的便想安慰一番。
此时屋中的情景正是如此,江川红着眼睛,拉着二老的手,二老反倒安慰起江川来了。
好一会,江川才控制处情绪,开始给二老梳理身子,灵气滋养过后,二老的精神也略有好转。
此时赵叔叹了口气,虚弱中有些嘶哑的开口道:“川子,我和你婶,这辈子也知足了,我们两个商量好了,等我们走后,你把我们俩合葬一处,就和你母亲葬在一块儿吧,以后也好有个伴儿,能照应着点儿。”
江川闻言,原本稍稍平复的心情在次起伏,眼眶又红了起来,只能忍住了泪水,点头答应下来。
赵叔见江川点头,接着又到:“川子,王刚和董虎两人,已有修为在身,今后成就如何,就看两人各自的缘法了,旁人也不好多加干预。只有赵福和徐婉燕两人,却是叫人放心不下,两人已结为夫妇十多个年头,如今孩子也十岁了,只可惜孩子也没什么灵根,修炼不出灵气。往后,你还是送他们一家回石门岛吧,这里始终还是不适合他们啊!”
江川对于二老所说,无不答应,含泪不住点头。
而刘婶则在一旁躺着,侧头安静的看着两人说话,见江川又有哭鼻子的架势,嘴角不由带上了一丝慈爱的笑意。
此时听老头子提起孩子,刘婶的脸色也不由黯淡了几分,叹了口气道:“川儿,用你那个什么投影的术,让婶在看看琳儿吧。”
江川依言而动,几道法决打入半空后,便在半空形成了一层光幕,将戒指内的巨大冰块投影其上。
通过十米厚的冰层,却还能隐约看见人影,足见此冰块的不凡之处。
这些年二老也看过很多次了,可这一次,二老看后也没说话,只是神情更添寂寥。
好半响,刘婶才说道:“川儿,这些年苦了你了,我和你叔也知道,这么多年,要不是为了照顾我们老俩,你也不会再这一个地方待这么久。”
江川听刘婶这么说,急忙打断道:“不,娘,打从小,二老便对川儿多有照顾,在川儿心目中,早就将二老当做最亲的亲人了,何况,我和琳儿已有婚约,二老便是川儿的亲爹娘。”
“有道是父母在,不远行,这是为人的本分所在,若是川儿连为人之本都做不到,那与畜生何异,又谈何修仙问道。”
“仙者,人登山也,是人在破除万难,登临绝顶之称谓,只有那人守住了为人之道,才可谓仙,否则便是魔、是妖了。”
江川这一番话,说的极为平淡,可心中最为真实的想法,借由口中道出后,冥冥之中自有天道感应。
江川话一说完,便觉脑中好像一刹那间,有了一丝对于今后道路的明悟,而这一丝明悟的契机,一经出现,便带动自身所有灵力自主运转,向着阻碍所在凝聚而去。
一经碰触,只听卡擦一声轻响,困扰江川多年的筑基后期屏障,应声而开,周身灵力在轻易破开屏障之后,又缓缓回归丹田,逐渐平静下来。
这一幕的发生,速度飞快,江川尚未来得及有所应对,后期的屏障便已破开,让江川一时不知所措,呆愣在了原地。
赵叔见江川如此,忙喊了两声,这才把江川唤醒,问及缘由,江川也没有丝毫保留,将心中猜测,结合实情和二老说了。
二老也觉有理,各自点头,赵叔在沉默片刻后才说道:“川子,方才你婶所说的话,也是事实,这些年确实苦了你啊!方才你说的话,也另我有所触动,还望你保持本心,一路往前,最终成为你口中登山的那人,直抵绝巅。”
江川拜谢称是,刚要开口说话,却被赵叔打断道:“好了川子,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自然清楚,对于你能救醒琳儿之事,我们也很有信心,只是时间太长,我和你婶是等不到了。”
“这些年来,在这仙家地界过活,对于修仙的人和事,倒也听过不少,也知道这条路着实难走,路途之中,还会有诸多的诱惑。心志不坚者,往往开始好好地,可走着走着,却很容易有所偏颇,导致最后心性大变,背离了初衷。”
“对于川子你的心性,我们还是很放心的,可我还是要在这里,最后一次提醒于你,望你不忘初心,以人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