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荒原。
林修独车疾行,寂寞而又空荡。
有时候人总说,当你为了一个梦想前行,星光都能照亮你前进的路。
当然,这些废渣一般的鸡汤文,林修并不是很在乎,也并不是很懂。
只是长时间的驾车,星光不问赶路人,他的视觉也开始了淡淡的疲惫与倦腻。
两天后,林修按照拟定计划,行驶到了东海一处补给点。
这处是荒无人迹的东海辐射区,自然不可能有人驻扎,所以这处补给点,也只是物资补给点而已。
辐射区,甚至低地低空都飘悬着带着某种辐射的尘土,虽然衣裳有一定程度的防辐射功能,但是按照预定,进化者也只能迅速取了物资,然后离开此处。
但是林修完全无视那皮肤传来的淡淡酥麻感,因为他知道...自己怕是对这荒野的辐射有了某种免疫能力。
所以林修不慌不忙,他迅速的下车,看着头盔里的方位显示,然后找着补给点的入口。
他的补给点,应该在一个埋入土的集装箱里。
“滴。”
林修迈步没多久,便感应到了通讯器的定位,然后他抬手按在地上细细的摸了摸,抹去地面诸多沙土,这才摸到了一个密码输入器。
“滴滴滴。”林修迅速的输入密码,然后这处地面突然咔的一声,一个方形门便缓缓往地下落开。
一时间细沙簇簇,不少沙土就这么落进了地门里。
林修顺着金属阶梯走下,此时集装箱里的灯光自然亮起,倒是颇有明亮。
这是个小集装箱,里面放置全新的骑行服,头盔,食物,燃料......
甚至还有一张床。
林修没有去在乎那些物资,而是呆呆环视了一会,然后他躺在小床上,然后就这么静静躺着。
他突然觉得有这么个集装箱是个很美丽的事,以后自己老了,也弄个这般的...
以后自己老了,自己会是一个人么。
现今时代,人类的平均寿命在六十年,这就是说,林修已经走过了人生的一半。
年轻时候,总是习惯将生命之中的误差理解成天意,而现在...
林修定定的看着小小集装箱里的白色灯光,他突然在想,或许自己就这么直接消失,老死在这个地方,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林修想着想着,就这么悠悠闭上了双眼,这一刻的地下小集装箱,没有风声,没有鲜血,全世界安静的仿若无人。
于是林修安安静静的叉着手,慢慢进入深眠之中。
...
数小时后。
林修微微睁开眼睛。
这一觉他睡得深沉,沉到似乎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抬手看了看时间,然后迅速起身准备更换雪崩的燃料组。
他才行进了十分之一的路程,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
许久以后,林修在咔的一声关去了这小小安宁之所的入口,然后带上头盔迈身上车。
“轰!”
雪崩咆哮着,猛然抓地。
而林修迅速加速着,随即雪崩呲的一声,再一次没入了满是细微尘土的荒原。
星光不问赶路人,前方的道路,依旧漫长。
...
十五天后。
梅国,夏威夷区。
第三无人区。
林修一身破烂的走在荒芜的沙地上,显然这个曾经被誉为“上帝洒的珍珠”的地方已然没有了曾经的风貌,满地的黑沙,一望无际的荒芜,便是它现在的全貌。
这入眼的荒芜,与星球上其他地方的荒野,并没有什么不同,毫无植物,毫无绿意,毫无湖泊...
天边灰云之下,整个世界惨淡淡。
林修此时正路过一个颇有发灰的巨大牛骨旁,他抽着鼻息,嗅着牛骨尸体里尚余的阵阵臭味,然后一手呲的挥砍,直接将一段牛骨砍开。
然后他将依旧锋利的长刀扎在地上,一边抽出了小军刀在那断骨里掏着。
断骨里有某种虫类的幼虫。
那幼虫有小指大小,通体白皙,只有脑壳处有着暗色的甲壳,幼虫蠕动身体,着看上去...
自然十分恶心。
而林修仿佛毫无感觉一般,他将军刀刺在那不断扭着身体的幼虫身上,然后将其鲜活的放在嘴里咬着。
嘎嘣脆,还爆汁。
只是那汁水的味道,像极了几年没洗的臭袜子。
林修吃着着数只幼虫,便抬着手看着手表。
雪崩在一次大地震中报废了,就连林修逃出来,也是十分幸运的事,只是他现在有些辨不清方向。
毕竟荒野行走许久,看着四周,却仿佛都是相同的风貌。
这数天下来,他可都没有遇到人,甚至连晶兽都少的可怜,可以说整片原野都处于高度辐射尘埃覆盖,或许这些是夏国天文组织没有预料的。
就是不知道,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谁能通过那满是辐射尘埃的无人区了。
而林修才自我安慰自己吃的只是爆汁墨鱼丸的时候,他微微挑了挑眉,然后他无视那牛骨里还在扭动逃窜的幼虫,一边蹲身在地。
他张着五指轻轻按在了沙地上,然后感受着沙地的阵阵颤抖。
“有车...”
林修眉头一挑,然后呲的收起军刀,一手握住了扎在地上的长刀,然后朝前大步跑去。
...
远处,一个低矮的悬崖下。
两辆暗色的商旅车迅速刮着沙土停下,随即一个身穿西装的男子迈步下车。
随着他的下车,另外一辆车里亦是走下数人,只是那数人拎着两个被脱去衣服裤子的男子。
那两个男子嘴口贴着胶带,赤露的身体只穿着一条内裤,而且双手被束在背后,两人被拎到断崖下便推跪在了沙地上,而那西装男拉着自己的手套,朝着身侧的手下示意。
那手下迅速的拿着一个铁铲递给了西装男。
“乔,你不该站在我的对面,你知道议会他们会怎么看我么?”西装男一手垫着手里的铁铲,然后看着那两个呜呜颤抖的男子。
跪地男子自然身材肥肉横溢,满身油腻,乍一看却是像极了两只白花花的大猪。
“咚!”
西装男边说边猛然抡起手里的铁铲狠狠的砍在一个跪地男的身上,铁铲在跪地男的身上炸出一道深口,那跪地男唔的惨叫一声,身体便倒了下去。
而西装男狠狠抡起铁铲,便当着另一个蹲地男的面再次将那铁铲砍在倒着的男子身上。
“咚!噗!”
那倒地男头部猛然受到一砍,整个身体顿时颤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