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机会,我愿意纵情山水,以梅为妻,以鹤为子,饮山间之朝露,品荫下之白雪。’
‘我本就非心系万民之君,奈何父亲将这担子强推给我。’
‘既然付敏治城有方,我便将一切的权力交托予她。’
‘至于这日夜劫火焚心的痛苦,还是由我来承受吧。’
那日,一个锦衣华服气质冷艳高贵的少女独自一人来到城主府中。
这是唐忞第一次见到大侯伯付敏。
付敏看着和少女依偎在一起的桃不悔,冷声道:“城主大人,半年不理朝政沉迷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美色,实属不该。”
桃不悔面色阴沉的瞥了一眼付敏:“来路不明?三日之后我便举办婚礼,忞儿将是海枯城的城主夫人。”
付敏闻言,一言不发,拂袖离去。
他发现,真正理解自己,真正会为自己考虑的,只有唐忞。
这个文静听话的女孩儿,从来不会去逼他做什么。
桃不悔本以为付敏是除了唐忞之外最理解他的人,他一直认为付敏一心治城是在帮他分忧。
当初,正是因为这份理解,才让桃不悔心甘情愿忍了百年,才让桃不悔如公仆一般,为了万民辛辛苦苦奉献了百年,做一个万民爱戴的城主大人。
结果到头,付敏也来逼迫自己。
这个女人根本不懂他心中所想,根本不理解他日日夜夜遭受的折磨和痛苦。
真正懂自己的,只有唐忞。
三日之后,全城上下张灯结彩。
一种最初相识的感动,一种情感相知的振颤,从今往后长相厮守,缘订三生。
以这历代先祖亡魂为证,以全城八万六千百姓为证,以奇宝枯眼为证,永结同心,相濡以沫,至死不渝。
在数万人羡慕祝福的目光之中,唐忞眸含春水面如凝脂,冰肌藏玉骨,衬领露酥胸,白色牡丹烟罗软纱,拖地烟笼花鸟薄纱裙,莲步轻移跟于桃不悔身后。
两人携手登承夜台,喝了交杯酒,拜了天地,祭了先祖。
礼成。
桃不悔亲手将唐忞之名刻于记事碑,当看见两人之间大侯伯‘付敏’的名字时,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
这场婚礼,付敏始终没有出现。
吹床头红烛,垂窗前薄纱。
宽衣解带,薄被轻轻盖。
莺莺燕燕,鸾凤合鸣。
吐丝为蛹破出蝶,桃舞春风。
一夜欣愉,桃不悔早早醒来,收了落红的床单。
男人拿着精巧的桃木梳,温柔的为妻子梳理头发。
一梳梳到头。两梳梳到尾。三梳梳到白发与齐眉。
桃不悔对唐忞的喜爱愈发浓烈,渐渐的难以克制,整日整夜的沉溺在温香软玉之中,不可自拔。
半年之后,付敏带着文武群臣共谏血书一封,声称唐忞是林中妖鹿化为人形,蛊惑桃不悔,罪大恶极!
当斩
桃不悔勃然大怒,回应群臣的只有一句话:“再蛊惑人心者,死!”
至此以后文武百官人人自危,城主和大侯伯水火不容。
好在一切谣言风声都被付敏以雷霆手段镇压下去。
桃不悔依然是万民敬重的城主,付敏也依然是无人不知的城之栋梁。
唐忞只能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她不懂这些,不明白桃不悔整日在忧愁什么,不明白为何原本和睦的海枯城突然变得剑拔弩张。
她只能默默的陪伴在桃不悔身旁。
她心中只有桃不悔。
桃不悔对唐忞疯狂的爱意逐渐转为病态,别人越是逼他,他越是无可救药的痴迷唐忞。
对桃不悔而言,唐忞就是他的一切,因爱而生的占有欲犹如原野上燎原野火,疯狂蔓延,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