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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真假

“此乃家传宝剑,十年未曾离身,你这人莫要信口雌黄,污人清白。”

郭子仪心中其实也有不解,这少年看起来英俊挺拔,相貌堂堂,不似寻常人家之子,怎会突然结识自己的儿子,又碰巧发现分尸案?想到这里,他又看向封尘昊,沉声道:

“你确定吗?”

“封某一生痴迷武学,最爱的兵器就是剑,绝对不会认错。”

郭子仪又转过身来,望向安崇文道:

“这位小兄弟,并不是我不信你,但此事太过蹊跷,封尘昊即是沧澜剑盟的掌门人,助我朔方军多次对抗突厥,又是我大唐武林的英雄豪杰之一,定然不会凭空污你,不如你说说你家在何处,此剑又是如何得来?”

安崇文一声冷笑,此时却让人想不起他不过十六七岁,只见他将宝剑放回剑鞘,才缓缓道:

“想必郭叔叔已经信了这封掌门七八分了吧。但此剑确实是我家传之物,是我父亲的贴身兵器,十年前赠与我,十年一刻也未离我身。”

“敢问令尊是?”

“我父亲叫安敬之,江湖人称白衣神剑,近年来又被圣人加封云麾将军,我爷爷叫安怀远,是圣人亲封的辅国大将军,晋国郡公。而我叫安崇文,今年年初便已年满十六,这柄宝剑是我家传的飞雪剑,从未离过身,郭叔叔若是不信,可去问我爷爷和伯父。”

郭子仪虽然料定此子并非来自寻常人家,但怎料家世如此显赫。安家满门忠烈,一家皆在军中担任要职,安怀远更是自己不少同僚的老师,即使圣人见了也要称一声安老,可这封掌门自己也相识已久,又怎会?见封尘昊还有话要说,郭子仪赶忙不动声色的偷偷伸出一只手来,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位小兄弟,既然你说你是安老将军的孙子,那我可以请问一下,你要让我帮忙寻找的是何人?”

安崇文心里着急,本想直截了当的说,可他转念一想,如今的情况似乎有点复杂。这个封尘昊是与父亲齐名的剑客,那自然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自己虽然久不出两京,但沧澜剑盟的名头也是听过,不仅管理北疆的三教九流,山匪土盗,还作为边军的住手,多次帮忙大唐天军抗击突厥。他一口咬定那杀人恶徒用的是飞雪剑,其中必然有因,况且自己父亲多年虽奉圣谕,但行踪诡秘,总归还是要小心一些。

“郭叔叔,找人事小,焚尸事大,既然这位封掌门一口咬定恶贼用的是飞雪剑,那么我便先留在灵州,等您求证之后再谈其他。”

郭子仪一听此话,心中更对安崇文另眼相看。短短的几句话,不仅识大体知进退,还巧妙的为自己做了一波澄清,但是比自己的儿子在为人处世之上强了不少,确有大家风范,此时对于他是安老之子,几乎已经全信。

“晞儿,你将焚尸发现的地点告诉我,我亲自带人去看看现场,此事太过蹊跷,等我去搜查一番再好好想一想该如何应对。对了,你再给安世侄安排一个房间,旅途劳顿,好好休息一下,等我回来。”

等两人退去,郭子仪回过头来看向封尘昊,低声道:

“你当真确定是这把飞雪剑?那人呢?”

“我多年来习武成痴,嗜剑如命,认剑比认人还准,一定不会认错的,难道郭将军还信不过我吗?但那个使剑之人一定不是这个姓安的小兄弟,更不可能是白衣神剑安敬之,我与安敬之也有过数面之缘,虽然没有直接交过手,但是飞雪剑法我怎会不知,更何况那身型也不像安兄的,那人的功夫应该不是大唐门派的。”

郭子仪摇了摇头,疑惑道:

“此子的话,我信了八九分,若他真是安老的孙子,那是断然不会欺我的,可你们各执一词,我又觉得都不像假话,难道还见鬼了不成?”

封尘昊也没有回答,他又仔细回忆了一遍所有那日的细节,包括和那个不输自己的高手对招的每一个细节,仍是没有结论,只得低声道:

“郭将军,请准让我陪你去一趟现场看看,此案已经绝非一般的仇杀或者抢盗灭口案,且既然周围村落鲜少有人,那这些尸体又是哪里来的呢?若这次去了还是没有线索,将军您又准备接下来如何应对?”

郭子仪接过从手下人那里递过的软甲披在身上,一边往外走,一边沉声道:

“先去看了现场再说,若灵州四周再有焚尸案发生,我只得先报长安,再全力彻查。且此次安崇文的出现是不是太过巧了,就算他并不知情,可能此事也与他密切相关,这一把飞雪剑,或许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灵州城大门,郭子仪将军带着十余轻骑,连同封尘昊等五六个沧澜剑盟的弟子,往郭晞报告的事发地点去了,而此时城内的某处暗巷口出,两个普通的小贩一边看着城门,一边压低声音道:

“是郭子仪和封尘昊在一起出城的吗?”

“是的,此时已经酉时,这里距离沧澜剑盟总舵五十余里,看来今天封尘昊是赶不回去了。”

“速报,今夜就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说罢,其中一人赶忙收起摊子,急匆匆的便消失在了城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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