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伯逸跟高长恭他们汇合以后,直接以中枢的名义,接管了济州军政,民政。以相对地势高,无洪灾忧虑的任城(今山东济宁任城区)为基地,四处收拢灾民,追捕逃兵,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
“明公啊,这样下去不行,粮库的存粮支持不到秋收,人太多了。”
王峻提着一把剑上了城墙,剑还在滴血。有人趁着夜色混进城内,大肆抢劫偷窃,城内就高伯逸的一千多人,外加几百维持日常秩序的乡兵,根本管不过来。
傅伏的几千齐州镇军,都在城外和渡口维持秩序,如果渡口乱了,外地送来的救济物资就没办法接收。所以说那边的人马是动也动不得的。
“把那些盗匪的人头挂城墙上,应该可以震慑一下胆小的人。”
高伯逸冷冷的说道。
全盘的计划他已经在酝酿,只不过需要得到齐州岳父那边的支持。
还有高洋的允诺。
信已经往两边送去了,高洋那里可以先斩后奏,但若是齐州的物资不到,这戏就没办法唱下去了。
济州乃是北齐后方的转运中枢,在这里扎下根,对将来自己要做的事情很有好处。
而且这里跟李祖升管辖的地盘挨着,简直不要太爽。
说句难听的,有济州齐州在手,再有一只大军,可以直接把北齐东部的领土撕下来裂土封王了。
再不济也能往南打下徐州,直接跟南梁地盘接壤。
真是好地方!
想到这里,高伯逸才明白李沐檀跟自己相亲,实际上是北齐上层博弈后的折中结果。如果李沐檀嫁给斛律世雄,估计高洋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唯一得利的大概只有娄太后。政治上的事情,果然不是非此即彼,鲜卑气息浓厚的娄太后,处事风格与汉人王朝并不一致。
“竹竿,传我号令,将所有抓到的逃兵,潜入城内的盗匪,押解到正南门!”
“喏!”
这年头,人心不古。你若是示弱,怀柔,别人只会当你是软弱可欺。
高伯逸握紧手中的白云剑,心中暗自叹息。
好比小时候受到父母的约束,发誓长大以后绝不当那样的父母。没想到为人父母之后,教训子女的手段却跟当年的父母如出一辙。
从前,高伯逸看到那些镇压民乱的将军或大员们杀人不留情,今日看到城外里三层外三层的难民,才知道所谓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是什么意思。
“伯逸兄,你真要...”
走下城楼,高伯逸被四郎拉住了胳膊。
“慈不掌兵。被抓到的逃兵必须死。”
四郎松开了手,自幼读了不少兵书,他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走吧,随我去城外,看今日人头滚滚。”
高伯逸冷着脸说道。
他是去齐州练兵的,可没有时间把精力花在这些逃兵和灾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