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尽其实原本就想做个乖宝宝,什么都不说的,看来是不行了。
她看向陆离,陆离也恰好看着她,眼神晦暗。
灯又灭,又被陆离给弄亮。灯光一明一灭之间,他的脸庞和陆城完美融合。
花尽顿了差不多有五秒钟的时间才开口,“什么叫看起来,我们本来就浓情蜜意。”
陆离露出了一种讥笑,没吭声。
“………”花尽乍舌,“你大半夜在这儿干嘛,不会是在视奸我们吧?”
“已经快六点,睡不着准备来看看老友。”陆离眉头拧了下,“我记得先前病房里不是你,是顾大小姐。”
他黑色的瞳仁掠过一丝轻笑,“上半夜顾小姐,下半夜换个人,楼总厉害啊,金枪不倒。”
楼西洲的脸色,毫无变化,好像他是一个局外人。
“陆二少,就算是他夜会很多个女人,你用得着用这幅嫉妒又羡慕的语气?我家西洲就是厉害啊。”
“………”嫉妒羡慕?
“你是瞎子?”陆离回过去,视线把她全身上下扫了一遍,“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花小姐是怎么忍受这种不耻行径的?上一秒抱着别人,下一秒又接受你的投怀送抱,我还以为花小姐是冰清玉洁的类型,绝不肯和其他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花尽瞄了眼楼西洲,后者还是不打算说话。
“看来和顾小姐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是一个肯为了男人而侮辱自己的人,不,顾小姐应该还做不到侮辱自己吧。我更奇怪的是……”他顿一下,一抹寡淡的流光从眼角里划过,让他有那么几分邪性,“我哥是怎么因为你和陆家决裂的,因为你肯……逆来顺受?”
司御说,挑拨离间一定要做的润物细无声,要高级。可陆离的挑拨,就是这么赤果果,效果却又倍增!
花尽暗暗的捅了捅楼西洲的大腿,说句话啊,被反杀了!
楼西洲沉黑的瞳仁被灯光照耀着黝亮深邃,他的余光从花尽身上走过去,最后停在陆离的身上。
涔薄的唇有几分苍白,“你挺逗的。”
四个字,平静落地。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费尽心思在沙滩上堆了一个城堡,眼看着就快要完成,一个浪水打来,不过两秒就给你冲的干干净净。
这浪,来时猝不及防,走时无声无息。
陆离如那场用心堆积的城堡,楼西洲如浪。轻轻松松的四个字,把他的长篇大论给盖了过去。
你挺逗的——
你逗在胡扯,逗在惦记你过世大哥的女人,逗在你的不道德。
嘲弄,讽刺,碾压。
陆离看向了楼西洲,眼神和他在空中相碰,无形的火花在飞溅。
男人自古就嗜争夺,从上古到现在,亘古不变。
“陆二公子。”花尽这时开口,“事分轻重缓急,有女人在他的病房,尽管心里不舒服,但楼总受了伤,我自然不能大吵大闹。而且人活着最愚蠢的就是,亲者痛仇者快。我知道顾小姐巴不得分离我们,难道我要遇点火就着么?那以后她的动作会更多,我要做的是见招拆招,而不是吵架发脾气,嘴巴除了用来吃饭还用来说话解决问题。”
陆离沉默。
灯又暗了下去,这一回,灯再没亮。
“不过有一点你没有说错,我确实是冰清
玉洁的绝不和其他女人共享同一个男人。”
她清润的声音在走道里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