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站在廊下,一个坐一个站却没得半点交流。
屋内两个跟着牛大夫的学徒进进出出的,秦子衡有意想问问,可又怕耽误了。
只得咬着牙探得脑袋往里头去瞧,双手捏紧成拳,整个人都透着冷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牛大夫满身疲惫的从里头出来,这才看得秦子衡一眼。
开口道:“把人带回去吧。”
也不说,到底是行了还是不行了。
坐在一旁当了半天木头人的刘君泽这才有了反应,抬起头来看得一眼牛大夫,轻飘飘的道:“把人治死了?”
秦子衡带着苏锦言来的时候是顺的刘君泽的车,归时便是坐赵昌盛的牛车。
下雪天儿没得日子,牛车赶到秦家大门前,天色都已经渐黑了。
张氏端着手站在屋檐下,缩着脑袋,眉头拧得紧紧的。
隔壁王婶子听见动静,便出门来看看,瞧见秦子衡抱着苏锦言进屋便问:“怎么样了?”
秦子衡垂下眼眸,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疲倦:“大夫说,尽人事听天命。”
死是没死,可也差不多了。
“哎哟……”王婶子叹得一声:“昨儿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今天就发生这样的事儿,作孽哦……”
又忍不住道:“好好的怎么就去河边了呢,河边的水也不深,就算掉下去也一下子出不了事啊,真是见鬼了……”
张氏站在西屋门口,也没进去,听见王婶子说得几句,便更是心生担忧。
她这院子虽是旧了破了,可也是跟秦大勇亲手造起来的,自个都还没死便叫别个死在这里,她简直要膈应死。
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大郎,你要不把吉祥送回梨花村去,就算要走了,也好让她爹娘见一见是不是?”
秦子衡没说话,只将苏锦言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又将出门前来不及收拾的湿衣裳湿被褥都收拾一回。
王婶子性子软,素来不爱得罪人,可听得张氏那番言论也忍不住嗤笑一声,虽没出言怼她,可也满是讽刺。
又见秦子衡这儿忙着,便道:“大郎啊,你好好照顾吉祥,久久在我那儿呢,这几天就让她住我那,我替你看好了。”
说着又看得张氏一眼。
秦子衡也不客气,应得一声:“那就多谢王婶子了。”
王婶子便道:“嗨,多大点事,乡里乡亲的。”
“你也赶紧把衣裳换一换,这大冬天的,穿着湿衣裳跑了一趟,这要是冻坏了,吉祥可没的人照顾了。”
王婶子叨叨絮絮几句,这才又转身回了自家。
张氏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见苏锦言半天都没动静的,又大着胆子问得秦子衡一回:“大郎,你媳妇,到底死没死啊?”
秦子衡眸色深冷,猛的转过头来看着张氏,却叫她唬得一跳连连后退几步。
这话说是不敢再说了,只冷哼一声:“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