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容衍和凌霜又溜回了太子仪仗之中,卸去了易容,光明正大驻扎在城外,等待第二天的入城。
凌霜还是气鼓鼓得,一方面想要找容泱算账,另一方面还要找李昶报仇,既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那就谁也别想跑!
虽是盛夏,可北境的夜晚还是有些寒冷,营地生着篝火,两道身影依偎在一起。
凌霜靠在容衍怀里把玩着他垂下的发丝,随口问道:“北魏帝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跟我说说呗~”
容衍正色道:“不一般!他之前是北魏质子你知道吗?”
凌霜点点头:“听说过,具体不是很清楚。”
容衍调整了一下坐姿,陷入了回忆中:“当初正值中容国力鼎盛时期,他被自愿上京为质子,这才勉强保住了北魏的半壁江山。那些年在京城很是低调,对他的评价是与世无争……”
北魏质子吗?简直有些讽刺,如果当初的北魏帝真的与世无争安分守己做个质子,又哪有现在的局势了。
那北魏帝趁着在中容期间,不过是韬光养晦,避开了北魏的皇室夺嫡,恐怕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所以在拼死逃回去之后,伙同李昶发动政变,成功登基为帝。从质子到皇帝,这其中身份的转换,不得不说,他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否则在中容那些年的冷言酸话早就把他给逼死了。
凌霜嗤笑一声:“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容衍挑眉,望着凌霜:“什么?”
凌霜淡笑着摇头:“没什么,你继续说!”
容衍继续说道:“当今北魏帝登基之时,是正当壮年,雄心勃勃。这些年北魏厉兵秣马,早就已经有逐鹿天下之心,再加上一个李昶,这些年中容吃了不少亏,就连我……”
凌霜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没事,都过去了!”
提到当年之事,容衍有些伤感,好在他遇到了凌霜,感谢上苍给他再一次的机会,所幸一切都不晚!
要不是立场不同,凌霜对这北魏帝还是有几分佩服的,从为一国皇子沦为质子,再从质子成为一国之君,又将一个孱弱的国家一步步发展壮大到如今能与中容抗衡之势,北魏帝的个人才能不容小觑。
不过再怎么佩服,也还是改变不了彼此立场不同带来的敌意和戒备。
“在下司礼监田澄宁,奉旨前来迎接容衍太子殿下太子妃与各位中容使者。”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清瘦男子带着人等在上都城外,见到太子仪仗便立刻迎了上来恭声道。
凌霜坐在马车上,微微拨开了一点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微微有些不忿。
按照容衍的级别,出城迎接他的,至少也该是个皇子王爷,区区司礼监,这是在打他们的脸啊~
容衍拍拍凌霜的手,无声的说了一句:“稍安勿躁~”
然后轻轻掀开马车的帘子,躬身起身走了出去。
司礼监是个文官,从未上过战场,自然也是第一次见容衍,只一眼就被震撼到了。
分明是一路从中容赶来,山高路远,可中容太子殿下脸上却没有半点疲惫和所谓的风尘仆仆。一袭玄色朝服,只是那么简简单单的站在马车上,田澄宁抬头仰望只觉得眼前的男子高不可攀,俊美无梼,风华绝艳。若不是他还记得自己身为北魏的朝臣,只怕都要忍不住顶礼膜拜了。
容衍面无表情,看不出是不是对这安排有何不满,只淡淡道:“有劳田大人亲自前来迎接,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就直接进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