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行动,就行动。
谢知非第一个跳下马车,冲过去,拔出剑割断马身上的缰绳。
两件蓑衣扔给晏三合一件,李不言一件。
“你们两个穿上,挡挡雨。”
裴笑下意识问,“哎,我的呢?”
晏三合把手里的蓑衣往他怀里一扔:“你穿,我不用。”
“裴明亭?”
谢知非抬手抽了裴大人一记头皮。
裴大人惨叫一声,“嗷,谢五十,你袭官!”
“闭嘴,想招来山匪吗?”
谢五十头一回生出想把这位“祖宗”埋进土里的冲动。
裴大人又想去揉头皮,又想去捂嘴,手上还拿着一件蓑衣,忙不过来了。
“上马。”
晏三合把包袱用力一系,“出发。”
李不言把蓑衣披上,冲晏三合一点头,“跟着我。”
谢知非见两人动作迅速,也赶紧牵过马,一扭头,见裴笑抱着一件蓑衣还怔愣着,怒吼道:“祖宗,穿上啊!”
“我穿什么穿,给你个短命鬼要的。”
裴笑把蓑衣往谢知非怀里一塞,嘟囔道:“谁打小一淋雨就生病啊?还打我……是人吗?”
“……”
不是人的谢三爷抹了一把脸,把蓑衣往身上一披,声音放柔,“回头上了马,你也钻我蓑衣里来。”
废话!
裴大人我就是这么想的,又下雨,又骑马的,这是想冻死谁?
两人上马,裴笑往蓑衣里一钻,突然问道:“对了,李不言平常护主护得紧,怎么这会倒不谦让了呢?”
谢知非双腿一夹马腹,只在心里答了一句:
不是不谦让,是那丫头根本不怕冷。
三匹马在暴雨的夜里狂奔。
除了前面那道纤细的影子,耳边的风雨都在谢知非感官中渐渐褪去声音。
很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追那道影子,似乎已经很久很久了。
也不知道狂奔了多久,最远处传来李不言的惊叫声。
“快看,前面有官驿。”
所有人抬眼去看,远处隐隐绰绰一点灯光。
“菩萨啊!”
裴笑激动的眼泪喷涌出来,“我的屁股有救了!”
这祖宗,能惦记些别的吗?
谢知非咧嘴苦笑。
……
四人翻身下马,驿站的伙计听到动静赶紧跑出来。
一看,傻眼。
四人浑身湿透的人,从头到脚都在滴着水。
裴笑从湿漉漉的身上摇出腰牌,往伙计眼前亮,“四间上好的房间,热水,热饭,赶紧的。”
“还有,四套干净的衣裳,鞋袜。”晏三合补充。
包袱里衣裳都湿透了。
小伙计一眼就看出晏三合和李不言是女扮男装,为难道:“怕是没有两位客官的尺寸。”
“废什么话!”
谢三爷身上的那股狂傲劲又来了,“让你拿四套,你就拿四套。一会再生个火,我们自个把衣服烤干。”
裴笑一瞪眼:“还不快去准备。”
“几位官爷里面请,小的这就去准备。”伙计一边跑一边喊。
李不言笑眯眯:“三爷、裴爷的官威可以啊!”
“你懂什么?”
裴笑湿发一甩,“官驿的伙计最会看人下菜碟的,你不对他厉害点,他都不会朝你多看一眼。”
李不言笑道:“如果我把刀架他脖子上,他岂不是对我终身难忘?”
“别动不动就刀刀刀,我们是官,不是匪。”
裴笑一甩湿袖,先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