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笑勃然大怒,“一个小小藩国,竟然如此放肆,就不知道那姓吴的王八蛋是吃了什么,胆子肥成这样。”
“谢三爷。”
李不言额头青筋暴出,“快往下说啊,后来怎么样了?”
“永和三年,皇上派郑玉将军出兵平大齐,此战大胜,吴氏一族被血洗,但吴关月父子二人却趁机逃脱了。”
“晏三合,你怎么会知道?”裴笑惊得眼睛掉地上。
“对啊,小姐,你怎么会知道?”
“我还知道,永和八年,吴关月父子派杀手潜进京城,屠杀了郑玉将军府。”
晏三合轻描淡写道:“郑将军府上一百八十口人,无一人生还。”
“你,你,你……”
裴笑惊得说不出话来,难道神婆还有掐指一算的本事?
“晏三合。”
谢知非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往下一压。
“我父亲把吴关月父子的下场告诉了你,却没告诉你这中间的是非曲折,如今可都明白了?”
“多谢你替我解惑。”
晏三合对上谢知非深邃的眼睛,“其实,这件事情我已经放下了。”
“能放下就好。”
大概,这世界上最容易,是放下;但最不容易的……
也是放下!
谢知非偏过脸,看着远处那蜿蜒不断的北仓河,再不说一句话。
晏三合定定地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此刻的谢知非和从前的谢知非,有些不大一样。
似乎……
太过深沉。
“阿弥陀佛!”
智通和尚双手合十,“三爷的故事既然已经讲完,我们此刻便下山吧。”
“下山,下山,做正事要紧。”
裴笑扶着黄芪的手站起来,“谢五十,你来扶我一把。”
“你不有黄芪吗?”
“老子就要你扶,不行吗?”
谢知非不知道他哪根筋又搭错了,只得走过去,伸手扶住的同时,低声问:
“把我叫来做什么?”
裴笑声音几乎是从鼻腔里出来的,“你刚刚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他娘的少打马虎眼。”
裴笑磨磨后槽牙。
“别忘了咱们俩是穿一个开裆裤长大的,你屁股一撅要拉什么屎,都瞒不过我的眼睛。”
谢知非被他逗笑了,“那你说,我要拉什么屎?”
“你他娘的有心事。”
“我什么心事?”
裴笑撇嘴冷笑,手指着晏三合背影。
“你为了她把八百年前的旧事打探的一清二楚,还说没那个意思?”
谢知非:“……”
“来吧!”
裴笑嘴角浮出小小的得意:“给兄弟彻底交待了吧。”
谢知非稳得一动不动,“太医院哪个圣手治病最好。”
“那必须是我爹啊!”
“回去后,让你爹帮你诊诊脉。”
“我有什么病?”
“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