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咬了一下嘴唇,侧目看向他。
要怎么说才合适?
但无论宋悠说什么,做什么,似乎也都是天经地义?
宋悠的手指离开了她的下巴,伸手放在她的腰间,鼻息离她越来越近。
她眉心微蹙,身体越发觉得僵硬。
他的唇快要贴上她的双唇时,安妘还是不由自主的躲开了。
宋悠放在她腰间的手缓缓攥紧了她的衣衫,将头放在了安妘的肩上。
她看着满屋的喜庆,阖上了双眼。
他们二人久久未动,也为说话。
直到安妘转了下眼睛,再睁眼问道:“你……怎么了?”
宋悠似乎轻笑了一声,他的手松开了安妘的衣襟,转身躺在了榻上。
她转身看着躺在榻上发笑的宋悠。
他的手轻轻的放在腹部,眼中含笑:“伤口似乎有点裂开了。”
安妘愣了一下,伸手拉住宋悠的衣襟:“我看看。”
谁知宋悠却拉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调笑着说道:“我的好娘子,大喜的日子,见血不太好,别看了。”
安妘蹙眉:“但你的伤。”
她想起他腹部的伤口,心中一紧。
宋悠神色有那么一瞬是没了笑容的,他握着安妘的手紧了一分。
若世间的所有人,都只有爱与不爱,至亲和陌生,没有恩情,不掺其他,这世间的感情岂不是更简单一些?
可偏偏,不是。
他松开了安妘的手,又坐了起来,走到了桌前:“你一天没吃东西,饿不饿?我刚才在酒席上喝了一肚子的白水,现在倒有些饿了。”
说话间,他已经将盖在盘子上的盖子拿了下来,用筷子翻动了两下:“都凉了啊。”
安妘也走了过来坐下,看着宋悠的脸庞:“你真的无事?”
宋悠将筷子放下,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拿起一杯转了转:“非但无事,还能饮酒呢。”
她皱眉,将宋悠手中的酒拿了下来,没任由宋悠将酒送进口中。
谁知,下一刻,宋悠却送了一勺香甜的糖蒸酥酪到了她的口中。
安妘愣住,那口糖蒸酥酪在她口中将要化开时才咽了下去:“看来你是真没事。”
宋悠又拿了一个勺子,吃了一口糖蒸酥酪,细细品后:“虽然凉了,但味道还不错。”
他又将其他几个盘子上的盖子拿开,随手一指:“吃吧,饿了一天,想必凉的菜你也会觉得可口。”
安妘将从宋悠手中夺过的酒一口喝了,拿起一双筷子吃了起来。
二人都未曾想过,新婚之夜不是红烛高照,旖旎万千,而是坐在新房当中吃喝。
她和宋悠聊了很多,天南地北,天上地下,海阔天空,忘了何时躺在了榻上,宋悠将被子帮她掖好后,自己也就转头睡了。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像是做梦,像是真实。
只是,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安妘在东暖阁的床榻上却并未见到身侧人的影子。
要不是屋中还是一片喜气,身上还穿着嫁衣,她真要以为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心漪和碧霜推门走了进来,和安妘问了好后,便开始伺候着安妘梳洗穿衣,准备去梦安苑中请安问好。
梳妆镜前,碧霜给安妘梳着头发,安妘侧头看向了正在准备衣裳的心漪,笑了笑:“夫君呢?”
心漪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看安妘:“哥儿他等奶奶收拾好了,就会和奶奶一起去梦安苑的,奶奶不必费心。”
安妘缓缓点头,心中却觉得有些不对。
碧霜面色如常的将安妘的头发一点点绾了起来,安妘抬手握住了碧霜的手,碧霜一愣,低头看着安妘。
安妘抬头看向碧霜,一动未动。
碧霜抿唇,似乎是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心漪,附耳道:“姑爷在院后面的廊上喝酒呢,那个玲·珑和欢娘在旁,还有两个小丫头正陪着呢。”
安妘松开了碧霜的手,无声的笑了一下,眼神却很是凌厉。
成婚第二天就闹这样的幺蛾子,反了宋悠不成?
心漪拿着一套银红色的衣裙过来,帮安妘穿上后,福身道:“奶奶,先去梦安苑吧。”
安妘看着心漪笑了一下:“你家哥儿呢?”
心漪眼神闪躲:“哥儿他,一会儿就和奶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