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悠自然不会知道她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只将安妘送回宋府后,柔声交代道:“你这两天在府里也别多想什么,那些让人心烦的事交给我就好了,我一定尽快将事情解决,皇后娘娘只要能解除紧闭,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虽说知道宋悠这一阵子为了调查慕瑾林的事心烦意乱,但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安妘心中还是有些失望的。
宋悠转身,眼看就要离了安玉堂,安妘看了眼院中的几个丫鬟们,心中一时更烦躁了些,索性将白帏帽摘了下来,快走两步,拉住了宋悠的手臂。
他微怔转身,低头看着安妘。
安妘却双手攀在他的肩上,垫脚吻了一下宋悠的双唇。
宋悠面色一红,转头看了眼院中的人,又实在藏不住心中喜悦,双手轻轻握着她的腰肢,只听安妘轻声道:“宋悠,我这个人很小气的,我接受不来男人有三妻四妾!”
他一时被喜悦充满,一时忘了其他,只点头应了一声,又回抱了一下安妘才从安玉堂中离开。
宋悠走后,安妘努力让自己冷静一些,去梦安苑找周夫人请个罪或去厨房做些护肤品都可以,却在一眼瞥见梳妆镜旁挂着的紫色珍珠手串时,她心中恍然明白了些什么。
这种介意,已不是对于一夫一妻的向往而有的了,因为她原本就知道,隆和郡主不可能嫁给他人做续弦或妾室,她分明在意宋悠心里是不是有隆和郡主。
安妘伸手拿起了手串,微凉的珠子她手中轻轻碰撞出声,她有些无力的坐了下来。
其实,到了现在,她也一直认为宋悠那样多情的人,并非良配。
可到底……
她没再让自己想下去,将手串放到了妆奁最下面一层,起身叫了碧霜去了梦安苑中请罪,请自己早上跟着宋悠一起荒唐出府的罪。
周夫人是个通情达理的,和安妘又念叨了一下正房娘子该持有的体统,断不能和妾室一般同着夫君放纵享乐。
一番话下来,便放安妘离了梦安苑。
被周夫人温和的说教了一番后,安妘也冷静下来,用过午饭后,本想着下午去厨房当中边做护肤品边等宫里的消息,谁知还未去厨房,宫里已经有文乐公主的近侍到了宋府。
公主的近侍已非小周儿,却和之前的小周儿一样体面,来宋府时,很受礼遇。
来的人是昭阳宫的掌事宫女墨文。
墨文坐在梦安苑中的正堂上,虽说没有坐在正位,但对于一个宫中女官来说,也是很体面的了。
那墨文见安妘进到了屋中,很是客气的笑道:“听说宋淑人的病好了,殿下很是欣慰,问过太后娘娘和圣上的意思后,便差了小人来问宋淑人何时能回宫。”
安妘福身拜道:“劳烦殿下惦记,臣再修养两天就回宫为殿下医脸。”
周夫人在一旁笑道:“你们也知道,圣上赏了我们三哥儿新宅子,正是需要这正头娘子忙的时候,让这孩子先安顿好这里,再回宫去也不迟啊。”
墨文听了,倒也没有为难,只道:“那如此,我也好和殿下回话。”
说罢,人已起身离去。
安妘还未离去,周夫人叹了口气:“你和三哥儿的是非不断,到底还是和夫君一样,靠近军权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事。”
见周夫人能这样理解她和宋悠的难处,安妘心中感念,福身道:“婆母忧心了。”
周夫人起身摇头,将人往外送道:“我忧不忧心有什么要紧,你只要时常提醒着点三哥儿,别让他做那些危险的事就好。”
安妘未再多说其他,只乖顺的点了点头。
才出梦安苑的门,碧霜不由蹙眉:“姑娘为何说再等两天?是要做些什么吗?”
安妘抬头看了眼宋府上面的蓝天,轻声道:“那个茶韵,多留无益,你回到院中后,就和小丫头们多说笑些,告诉她们茶韵这个人早晚是要被谴去庄子上的。”
碧霜心中虽疑,但并未多问,只点头应了下来。
主仆二人还未回到安玉堂,路过园子的时候,却听到了欢笑之声。
碧霜比安妘先往那边看了一眼,“呀”了一声,连忙将安妘往另一个方向轻轻推去:“姑娘快别看这些,以免污了姑娘的眼。”
安妘蹙眉:“还能是什么脏东西?难不成还能有人在这青天白日的苟合行不妥之事吗?”
碧霜抿唇摇头。
安妘转头朝那边看去,却见到了一个少年人正和一个丫头模样的人搂在一处,二人坐在花圃当中嬉笑着说话,此时府中大部分人都还未从午睡中起来,这二人倒是很会挑时间。
只是这丫头却很是让人意想不到,竟是前两天被宋悠送走的媛儿。
安妘微愣,眉梢微动:“这个丫头装得倒是挺可怜,转眼给人家当通房丫头当得这样开心。”
碧霜没再往那边看过一眼,连忙拉着安妘要走:“姑娘,快走吧!”
这二人脚步还未动,媛儿和那少年却已察觉有人路过,那少年语气不大好,冷然问道:“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