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用筷子指了一下面前的火腿炖笋:“你喝一碗这个汤,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道菜,你吃完就快回去吧,”
安妘道了声谢,旁边丫鬟帮忙盛了一碗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这次倒是吃得快了,饮完汤后,便福身退去。
安妘自然不信宋悠所说的有要事处理,只脚下飞快的朝安玉堂而去。
而安玉堂的院中,众人已乱做了一团。
宋悠回来时,身后跟着茶韵,二人一回来,直接进到了内室当中。
当时内饰中,心漪正在熨衣裳,宋悠一进来,就让心漪从屋中走了出去。
心漪出门时,默默将门轻轻关上,脸色面白如纸。
院中玲·珑等人见心漪从屋中·出来,心中也都各有所想。
屋中原本该是旖旎万千之状,谁知门一被关上,宋悠就从内室中的一个匣子里拿出了一把森寒的短剑:“你怕死吗?“
此刻宋悠脸上已没有了笑容,茶韵心中吓了一跳,到退一步:“哥儿在说什么?”
宋悠将那短剑放到了桌上,人坐到了桌前,两指夹着耳边的一缕长发轻轻滑下,眸中又有盈盈笑意浮现出来:“人们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我不这么想,死了哪里还能风·流,死了就只能是臭了。”
茶韵朝前走了一步,手放在宋悠肩上:“哥儿这么说,证明哥儿是个明白人,为了美色不要命的,都是蠢人。”
宋悠侧头看了眼茶韵放在自己肩上的手:“那你觉得我蠢吗?”
茶韵盯着宋悠的双眼:“这个……可不好说,毕竟我并不了解哥儿。”
宋悠撇嘴:“但我却了解你主子,人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和你主子都不了解我,却敢派你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贱籍瘦马来害我娘子!”
茶韵的手从宋悠肩上放下,眼神落在了那柄短剑上,没有说话。
宋悠也看向了短剑,修长的手指将短剑拿起,很是惋惜的叹了口气:“隆和郡主我自幼认识,她的脾性,我大概还能摸得透。”
说到此处,宋悠顿了顿:“你来这里,要想着办法将娘子从宋府赶出去,今儿本来是要让我母亲点头同意你能成为姨娘,谁知计划还没开始便落了空,那我估计,你就只能依着隆和郡主所交代给你的最坏的办法去做了吧。”
茶韵面上已经没有了笑容:“最坏的,是什么?”
宋悠抬头看向了茶韵:“还有什么比死更坏的办法吗?你在去庄子的路上自杀身亡不要紧,却要让娘子背上苛待并逼死婢女的名声,届时你的主子稍微添油加醋说一下,事态结果,肯定糟糕透顶。”
茶韵向后又退了一步:“我,我不过是被人买来的一个玩意儿,哥儿你既然看穿了一切,何不放茶韵一条生路。”
宋悠如此听了,笑道:“好,那我给你两条路,要么被我一剑杀死,要么将我刺伤,我再把你送进官府,但这条路我保你活命。”
茶韵垂眸:“这两种结果,都能对郡主构成威胁,因为她买了一个扬州瘦马送给了朝廷官员,还是为了杀人。”
宋悠笑了一下,却敛了笑容,负手走到了窗前朝外面看了一眼,又笑了起来,柔声如情·人低语一般说道:“你没时间考虑了,娘子回来了,她和我不一样,她可能会直接杀了你的。”
宋悠说的不错,安妘的确是很想杀人,院中的丫头们七嘴八舌的和安妘说了一通情况,她想到了宋悠在梦安苑时那副和自己统一战线的样子,只觉得怒上心头,推开众人,朝屋门前走去。
屋中宋悠隔着窗子瞧着外面安妘的表情,脸上带着笑容,手伸到了茶韵眼前:“三、二、一……”
茶韵咬牙,最终是拿起短剑朝宋悠后心刺去。
而门外安妘推门而入,转头看向了内室。
宋悠后心有鲜血沁出,滴答滴答的掉在地上,还有血从短剑上流到了茶韵的手上。
安妘愣在原地,竟没想过一推门竟然看到了这幅景象。
宋悠转头看向了她,唇边漾着一抹好看的笑容,还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安梦文,你怎么来得这么是时候,可真是救了我一命啊!”
安妘大步朝二人走去,抬手朝茶韵脸上掴去,怒斥道:“你为什么杀他!”
院中人听见如此喊声,赶忙朝屋中奔去,一时屋中乱成一团,茶韵被人拖走,有人连忙去找小厮去请个太医来。
安妘看着宋悠坐到了床边,瞪着他冷哼道:“你这作死的,她怎么没把你一剑捅死。”
宋悠笑了,本想说什么,却在抬头看见安妘那双微红的眼眶时,被塞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