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有福和耿智忍双方的对峙依然在继续。
只是几天的时间,耿智忍又勉强修好了几台机器人,并将这些机器人都用来堵在了过道上。之所以说是勉强,是因为他只能恢复这些机器人基本的行动能力,要想进行更精细的动作,那就不可能了。
乔有福满面怒容,时常隔着机器人将声音远远传到另一边,可是对方却无动于衷。
“耿智忍,你为什么不修飞船,修这些破烂有什么鸟用?大家不能离开这里,也都只是个死!”乔有福骂着骂着,语气还是会不知不觉地转到修理飞船上去。
“告诉你实话吧!我从来就…不!会!修飞船!”耿智忍声音很平静,就象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他的话引起了过道另一边众人的哄然大笑。
“乔叔,你息息吧,你这样转来转去,对事情也没有多大的好处!”顾秀英看着在驾驶室里转着圈的乔有福,只觉得头晕。
到如今她已不再焦急,大有听天由命的慵懒。只有从她不时蹙着的眉心,才能窥到她内心隐藏着的不安。
“为什么会这样?”乔有福仔细地回想着当初审问那些星盗时的场景,这些人都明里暗里指出,只有耿智忍才能够修好飞船,如果他都修不好,那么大家便只能认命,将未来交给命运之神。
现在听到外面那些人的哄笑,他突然觉得自己或许被这些人当作了傻子。
这是因为他还不了解碎星带人的行事习惯,那就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碎星带由于一直游离于内星九圈之外,就象是星空飞船丢弃在太空的垃圾。所以,这里是罪犯的流放地,是各种不容于内九星圈政治经济环境的人的法外之地。是一个没有国家,没有民族,没有归属的化外之地。
所以,这里的人已经养成了不受束缚的思维方式。他们没有内星圈人普遍意义上的世界观,道德观。
所以,他们从很早以前就形成了自己特有的语言和形为模式,这些语言和形为模式,只有从小生活在碎星带的人才会了解。因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除了碎星带的人,其他人想要理解甚至学会,真的很难。
所以当他们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时候,乔有福不能从中发现问题,他竟然相信了他们的话,结果当然是只能得到惨痛的教训。可怜的是,他现在仍然没有完全想明白。
乔有福绝不甘心坐以待毙,他寻遍了房屋里的各个角落。除了驾驶室的大门外,始终没有找到其他的出路。
这是因为驾驶室是一艘飞船最重要的指挥中心,不管是遭遇星盗还是对战,只要驾驶室不丢,也就代表着整艘飞船还有夺回希望。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必要的时候,整个驾驶室也可作为单独的逃生艇,弹射出遭遇重大变故的飞船。
所以,不管是设计师,还是其他的人,都会认为驾驶室是最重要的部位,会给予着重关注。
后来这样的理念被运用到了所有的飞船上,包括碎星带中的飞船。“即使是星盗,有时也要防止其他的星盗,不是吗?”
“如果不是控制电脑出了问题,我一定可以控制驾驶舱离开。”乔有福仰面躺在地上,一边反向推理着飞船出现故障的问题所在,一边检查着驾驶台底下的各种设施。
顾秀英知道乔有福并不是在修电脑。乔有福和大多数的人一样,对于电脑,只知道插拨硬件,一键恢复系统而也。可是现在飞船上的电脑,连启动都没有办法做到,何况说其他。
“乔叔,这个驾驶室,你都找了遍了。你难道以为哪下面也有可能藏着逃生的通道么?”顾秀英不得不又一次地提醒着。
“我在想,如果我是一个舰长,说不定我会在这些线路之中藏着点什么。啊!找到了!”乔有福手里从一堆线路中滑了出来,手里拿着半瓶酒。打开瓶盖闻了闻之后,乔有福有些陶醉地说道:“是三十三天出产的九粮纯酿。”
顾秀英满怀兴趣地抬起头,本来想看看找到了什么好东西,结果却是一瓶酒,又失望地倒了下去,骂道:“一个酒鬼舰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带着一船的人变成真正的鬼。”
乔有福冒出头就着瓶子喝了一口酒,满足地呼了一口酒气之后,又躺下身来开始在成捆的线路之中翻找。最后。竟然整个身子都爬进了驾驶台的下面。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又很快爬了出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来到顾秀英躺着的椅子前,小声说道:“小姐,我发现了那些线路中间有些空隙,如果使劲挤挤的话,勉强可以让一个人过去,说不定可以爬到另一边。”
“你就是爬到了另一边,又能如何呢?”
“我会将他们再抓起来,让耿小子修飞船,这次我要一直盯着他,如果他捣乱,我就揍死他。”乔有福有些脸红,觉得一不小心就丢了很大的面子,这要是让昔日的战友知道了,他的这张老脸还真没有地方搁。
与此同时,在通道的另一边。
“耿兄弟,我们的食物只有明天一天的量了,怎么办?”现在耿智忍几乎成了大家的头。一是因为大家的命都是他救出来的,从感恩的角度,大家都认可他。二是因为现在飞船上只有他能修电脑和飞船。虽然飞船一直没有修好,但有他在起码就有希望。因此两艘飞船上的队长,都尊重他的意见。
而另一艘飞船上的人却将他当成了未来的队长看待,因为他们的队长就是被乔有福打死的那个人。如果可能大家都愿意为舰长报仇,在碎星带,势力之间,人与人之间,基本上没有统一的规则,大家之间最尊重的规则非常简单,义气两字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