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被拍得肩膀酸疼,反瞪他一眼道:“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跑路吧。”
刘备火急火燎地赶到公孙瓒的主帐,通报一声,鸳鸯剑交给外面的卫士,他便进入帐篷。
公孙瓒甲胄未脱,一头长发散落在肩膀,侧卧在榻上道:“玄德,你急匆匆过来有什么要事吗?”
刘备几步上前,沉声道:“伯圭,我们中计了,乌桓很可能已经选出新的大人。”
公孙瓒一听,漫不经心地神色收敛,正色道:“你是如何察觉?”
“最近我们收获金银甚多,主要的羊群和马匹,几乎是没有收获,这不是很反常吗?”
“……”公孙瓒愕然,这样细小的问题,他压根没注意,被刘备这么一说,顿觉不自然,“你是说,他们想要引诱我们深入,再围而歼之?”
“不错,当务之急,我们必须抛弃帐篷,金银,轻装上阵出发,连夜后撤,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返回边关。”
刘备在来得路上,脑中已经思索出对策,趁敌人处于得意状态,连夜回逃,或许还能赶回蓟中。
公孙瓒沉思一会,人噌地坐起来,大笑道:“玄德,你是说,让我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吗?”
一听这话,刘备明白这位师兄在想什么,失声道:“伯圭,切不可意气用事!”
“不必多言,玄德,你要是愿意,可随我一同向前,连夜突袭乌桓主力,怕的话,你大可引军返回蓟中。”
公孙瓒跃下塌,双手按在刘备肩膀,“你选哪个?”
刘备直视着他,“伯圭,我不会继续向前。”
“是嘛,”公孙瓒说了一句,听不出是失望还是失落,手离开刘备肩膀,大声向外道:“不必擂鼓,立刻召集诸将来我大帐。”
说罢,他转身,神色冷峻道:“三更出发,你且回去准备。”
“伯圭。”
“不必多言,有什么话,等回到蓟中,我们在好好说。”公孙瓒抬手拍一下他的肩膀,眼神,神情,无一不显露出锐意。
在绝境之中,有人选择迎难而上,有人选择暂避,等待机会。
毫无疑问,这个时刻的公孙瓒是属于前者,他不会狼狈地逃回去,他要连夜奔袭,击穿前方没有防备的乌桓主力,再携大胜之威返回蓟中。
那才是他要的胜利。
为此,他不惜一切代价,连命都愿意赌上,自己的性命尚且如此,别人的性命更不用说。
刘备又是另一种想法。
功劳固然重要,可部下们的命同样重要,他不愿意冒着全灭的风险,去博取那些虚名。
只要人活着,功劳总会有机会立。
至于会不会背负贪生怕死的名头,刘备不在意,对他来说,为保全兄弟的性命而逃跑,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刘备返回自己的帐篷,发现乡勇们已经在收拾东西。
李毅迎上前道:“公孙将军说几时拔营?”
“三更,我们返回蓟中,他会率军向前,突进乌桓主力。”
张飞惊讶道:“大哥,公孙将军不走吗?”
“他不走。”
“那俺,”张飞想说大家一起上。
关羽从后走过来,“翼德,不要多说。”
“二哥?俺可不想当一个懦夫!”
张飞第一次没听关羽的话,怒目圆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