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六年,七月三日,李府后院的校场内,李澈与刘备、关羽、张飞、荀攸、简雍安坐于高台,正兴致盎然的看着校场中两人的战斗。
一方是吕韵,而另一方却是一名中年人,身高约有八尺,阔面高鼻,浓眉虎目,只是面色上隐隐能看出些大病初愈的苍白。
吕韵持一柄木剑,中年人拿一把木刀,你来我往,倒是战了个不相上下。吕韵显然是兴奋于能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越打越有精神,渐渐的竟占了上风。
“阿衎,乃翁真壮士也!”李澈有些惊叹。
虽然吕韵看起来很菜,被桃园三兄弟秒杀,在吕布面前也战战兢兢,但李澈是见过她殴打壮汉的样子的,那壮汉还是通过了勇士大会外围海选的猛士。没想到孙衎的父亲能和吕韵打的旗鼓相当。
那中年人正是孙衎的父亲,其姓孙名慎,字优游。他在前些日子终于治好了身上的病痛,得知是刘备和荀攸救了他,便立誓要报恩。
其自言精擅武艺,勇武过人,曾经是汉阳郡吏,也是战场上见过血的人。
李澈想看看他的本事,关张下场又太欺负人,索性就让吕韵出手试试。
孙衎躬身回道:“君侯过誉了,终究还是吕女士要胜过一筹。”(《诗·大雅》:其仆维何,釐尔女士。女士:谓女而有士行者。)
“阿衎过谦了,乃翁大病初愈,这场比斗本就不算公平。却还能打的有来有回,已经足以证明勇武了。”简雍摇摇头,拿扇子指着孙衎笑道。
“刘君可真是好气运,善心一发,救下的父子俩都非凡俗,依攸之见,这孙优游身体康泰之时,未必会弱于袁公路麾下的纪灵多少。就是不知兵法韬略如何了,那纪灵可也是出自豪强之家,略通兵法。”
荀攸也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孙慎,他是真没想到当时那个病秧子病好了之后会这么能打,早知道的话,他就不会那么大方的表示报恩找刘备就行。
“行善之人,若春园之草,不见其长,日有所增。为恶之人,若磨刀之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公达只要坚持为善,迟早也是会有福报的。”刘备还没开口,李澈逮着机会对荀攸进行了一通鸡汤灌输。
然而荀攸显然已经免疫了,一副油盐不进、充耳不闻的样子。
“回禀荀君侯,家父随军征讨叛逆时,曾带过一曲兵马,想来应该是懂一些兵法的。”孙衎显然也习惯了自家君侯和荀攸之间的相处方式,神色从容的回答了荀攸的问题。
“带过兵,上过战场,啧啧,恭喜刘君得一猛士啊。”荀攸又是摇头晃脑的一阵感慨。
“备得猛士,与公达得猛士,也无甚区别。”刘备笑吟吟的说道,众人顿时哄笑起来。
荀攸神情不变,悠悠然的端起蜜水抿了一口,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调侃。
正在这时,台下两人也分出了胜负,吕韵一剑击飞了孙慎手中的木刀,随后一脚踹在了孙慎胸前,孙慎连退几步。吕韵抓住时机上前将剑架在孙慎颈上,笑道:“承让。”
孙慎苦笑一声,拱手道:“尊驾武艺惊人啊,倒是在下小觑天下人,夸了海口,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吕韵倒也不骄,将木剑插在地上,笑着回礼道:“孙君伤病初愈,是在下胜之不武了。若是孙君身体康健,此时认负的恐怕就是在下了。”
孙慎叹了口气:“尊驾无须过度谦逊,孙某都快不惑之年的人了,痴长二十余年,却胜不过尊驾多少。待尊驾成长起来,恐怕天下都没有多少人是尊驾的对手。”
吕韵闻言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还差得远啊,高台上的刘君侯、关司马和张司马,每个人都能三招击败在下,天下何其之大,又岂敢自负?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