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贼若卷土重来,自然比起之前更加势大,尔等不敢抵抗刘三刀,难道就敢抵抗于毒、左大目、郭大贤这些人?甚至褚飞燕本人都有可能前来,尔等到时候恐怕第一件事是缴械投降吧?”
“这不一样……”
“有何不同?”李澈打断刘纪的辩驳,淡然道:
“保境安民本是官府之职责,此前官府无能为力,故而予尔等自卫之权。如今既然相君与本侯来了,尔等自不需担忧,若我等能抵抗,自然用不到私兵。若我等抵抗不了,就凭那像民多过像兵的私兵,又有何用?”
刘纪有口难言,理虽说确实如此,但事情却不是这么简单,将私兵尽数交出,便有如将生死操诸人手。
虽然他们这些小地方的小豪强也是近些年才体会到有私兵的感觉,但这种感觉确实让人欲罢不能。
“既然无法御敌,那尔等留着私兵又有何用?凭白耗费钱粮,智者所不取。还是说另有他意。”说到最后,李澈意味深长的望着刘纪,身子微微前倾,手指轻轻的敲着案几。
如今是深秋,刘纪却仿佛处在三九天里,还被一盆冰水泼了个透心凉。他大声道:“我等绝无他意,还请县君明鉴。此事干系重大,下吏实在无法决定,恳请县君宽沿些时日,下吏回府禀报祖父后再向县君回报。”
李澈忽的笑道:“玩笑话,玩笑话,子理勿忧。宣传的人今日便会尽数撤回,只希望邯郸的各位勿要再阻挠奴隶归民。”
刘纪却丝毫不敢把方才的话语当做玩笑,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叹气道:“下吏只是一介晚辈,年岁尚轻,在族中也无甚话语权,更遑论整个邯郸,县君却与下吏论此大事,实在令人惊恐。”
李澈笑道:“子理过于妄自菲薄了,有志不在年高,纵是晚辈,只要胸有大志,腹有良谋,如何不能谋大事啊?
本侯去年方才加冠,荀公达年岁与子理相差仿佛,照样在大将军帐下有一席之地。依本侯观之,子理足堪为邯郸之代表。”
刘纪深深一揖道:“县君与荀长史都是天下闻名的人物,下吏如何能比?今日之事下吏会尽数回禀祖父,明日再与县君一个答复。
至于奴隶归民之事,还请县君放心,绝无人敢再行阻拦。”
“那本侯就静候佳音了,相信子理不会让本侯失望的。”
看着刘纪的背影消失,李澈哒哒的敲着案几,自言自语道:“漫天起价,坐地还钱,我已经出价了,倒要看看尔等怎么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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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欲尽去豪族家兵,或曰:“此易罪巨室。”
澈哂曰:“兵者,国之重器,安能轻授于民?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予豪族家兵,恰如予贩夫利器,壮其杀心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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