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临光一条条的读出规则,场中的氛围越来越凝重肃杀,这盘棋真的很接近真实了,各种现实里面的规则被抽丝剥茧,加入其中,而且还加入了几条属于棋局的专属规则,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
“非生即死吗?”上官逸看着这两只机关兽,握住拳头,这一关看似没有什么危机,但是它的难度恐怕绝对不比其他的墓穴要低,甚至还要高很多。
提剑上马破敌阵,弄墨挥毫控乾坤。
这几乎是每一个男儿的梦想,可真要做起来,试问这天下,几人可称将,几人可称王?
不是每一个梦想都能够实现,也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份雄才伟略,但是天城之主在这里布下了山河棋:,接局者若不能击败敌将,就只能接受败亡的下场,这就是逼团队里最有希望胜利的那个人直接站出来和他下一局棋。也许你可以让自己的属下去试探一下棋路,但是除非他们都是你的铁杆死忠,否则谁愿意白白送死?谁又愿意看到队友白白送死呢?今天,这次是他,下一次是不是就轮到了自己呢?
不管多么的熟稔,人性该有的那点自私还是会支配他们,不管承认与否,这世上没有这么多的圣人。在他们知道规则的时候,这场博弈已经开始了。攻心之战,比看得见摸得着的危险更加致命。
他们有的选择,就只有两个:第一,派几个略懂的人去试探,当成彻彻底底的工具人来用,就为了给破局可能性最大的那个人积攒胜率,也是给别人的生还可能性添砖加瓦。第二,让那个希望所在之人直接上,成败在此一举,除非这样的人有两个,否则,一旦失败,剩下的人都必死。
在这只队伍里,能破这局的人,只有上官逸。
花想容张了张嘴,却还是沉默了。她看的清楚局面,却无能为力,她可以去当炮灰,给上官逸创造机会,只要他肯答应她一个条件就好,但是她没有这个资格。她会的很多,但是她不懂兵法,排兵布阵,她一窍不通,甚至连这些规则都没摸透,就算是上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相当于是白给。上官逸不会允许她上去的,即便不是白给,也是如此。他这个人看上去什么都不在意,其实只是在意的少一些罢了,寻常人看重的他满不在乎,他看重的又让寻常人嗤之以鼻,所以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其他人和花想容不一样,他们大都不愿意当炮灰,说是自私也好,心有牵绊也罢,不管平时怎么说,真到了这种时候,谁又能坦然的走上那阶石台,去做一件十死无生的事情?哪怕是为了更多的人能够活下去。
“诶,我先来吧,如果失败了的话,黑蓬你若是能回去,就把我书房的那封白色信封的信送出去,就这样。”临光叹了口气,他也懂得这个局面的尴尬,他不能让这种情绪蔓延下去,要不然不用天城之主再布局,他们就会不攻自破,人心这东西易齐也易散,临光比谁都清楚。他也心有眷顾,但是却不得不上,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现在就是需要他还债的时候,他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剩下的还是得看上官逸的。
“你等一下。”上官逸叫住了他,在他疑惑的眼神里,上官逸笑着说:“要送死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就算是再着急,也该是我先来,你这样的大高手,死在这里不会觉得憋屈吗?”
“憋不憋屈,那也是我的问题,不用你操心。”临光瞥了他一眼,略冷淡的说。
“可是,假如我有八成把握能够破掉这一局呢?”上官逸眼带笑意的望着他,调侃之意溢于言表。
临光:“…”。
如果上官逸有八成把握能解决这一局,谁还愿意过去送死呢?但是,临光又岂会被上官逸骗过去?
“我觉得就算是墓穴主人在这里,也不敢说自己有八成胜算吧?近乎碾压的战局或许值得被传颂,但是绝对不会被天城之主制作成山河棋来缅怀。”临光淡淡的质疑,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你说得对,但是就像墓穴主人说的那样,江水滔滔不止息,时间长河下一定会有更天才的妖孽出现,说不定就是你我呢?我没有八成的把握胜利,因为我不知道敌方将领的脾性,不知己知彼,自然做不到百战百胜。但是,六成的把握我还是有的,我相信墓穴之主当初打这场仗的时候,胜算也未必有六成,他敢打,并且打赢了,凭什么我不行?天城之主的布置就算是再巧妙,这也不是最后一关,如果到这里就不行了,我们还怎么出去?我可是还有很多事没做的。让我先来吧,我若是输了,才轮的到你。”上官逸平静的说,眸子里似乎跳动着火焰,不是愤怒,而是沸腾的战意,还有他的骄傲。
谁还不是个骄傲的人呢?天城之主的挑衅对于那个破局的关键人物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侮辱?骄傲的天才们都是心比天高的,上官逸没这么夸张,却也接受不了同伴这样送死来给他探路,所以他要第一个上,就如天城之主所愿,堂堂正正的击败他。
“如果你考虑好了的话,就去吧。”临光没再阻止他,既然他都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临光再一意孤行就是另有企图了,他不想让上官逸发觉。大不了,他破不了局就拼了这条命保他就是了,反正该死的时候都会死。
上官逸拿起石桌上的旗子,走上石台,只要他挥动旗子,下令,这盘棋就会正式开始。但是他并没有着急,站在石台上,他认真的观察着战场上的一切,从双方兵力布置到各种地形,他在分析着他能对每一个棋子发布的命令,以及他们能做到的极限。因为不知道对面的战术,他只能求稳,稳中求胜,毕竟输了的话,他就必死,万事成空,所有的计划都会变成虚无的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