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常思成以新人之姿,独立参评,一篇《论道》惊艳全场,狂卷一百一十五组,成就主位。
八年前,常思成续作《论道补注》虽较两年前逊色些,但余热尚在底子还厚,险险的拿下一百零四组,再登主位……转眼这已经到了第八个年头上了。
主持人说开始,大红靠背椅的后半部分起浪般骚动起来。
小六子侧过身,好奇的看着。
就见诗人从扶手上抽出一块平板电脑,再从身上摸出一个U盘,刷刷点点上传了一份稿子进去。然后填写个人信息,拍身份照,录入电子指纹……
因为好几年没来过了,跟独立参评不同,诗人做为一会之长是必须要上一篇文稿的。
用来证明缺席的这几年是在家好好读书,出去玩也只是采风而不是浪去了。否则,扣一个不思进取、荒芜文运的帽子,会长就要当到头了。
前排一千四百四十席,是分成十二人一组的一百二十组评审团。
紧跟着后面席位的是各领风骚的本届大热,方便亮相,也便于趴趴墙头,和评审们多少混个脸熟。
有资格坐在一千四百四十席之后直到并行洗手间那一排的,也都各自不凡,但在这几乎算是业界顶峰的文君道德文章时代诠释交流论坛上,哪怕再进一步,那也算是踏上了成神之路。
“你写的什么?”
韩三也抽出扶手上的平板,转头问诗人。
诗人把平板插回扶手,一脸的无所谓,“我十四那年随手码了几万字,叫《论德》,这也就是亮个相,证明我还活着就是了。”
韩三默默的从平板上找到诗人的那篇《论德》,指尖闪烁的那点星光,缭绕了许久,终于撒了上去。
韩三很有些感慨的问,“就说你这篇大火了,前所未有的火,出大名了,你会去做什么?”
“不知道。这是没办法想象的。”诗人目无焦距的看着遥遥的大屏幕,“所有的想象都是基于想象当时的条件和思维上限,一旦你达到了,周边条件自然发生改变,思维跟随变化……就像那个著名的命题:随着财富所有权的更迭,你,不再是曾经的你自己了。”
“嘿!这个有意思嘿。”
坐在韩三前排的一个眼镜男,很有嗨点的指着手上的平板,给邻座的长发男看。
“当年写《论道》的常总是文德的会长,现在出了个叫常思阡的写《论德》,是文道的会长……照镜子么这是。”
“他们本来就是兄弟,你还是入行浅,我跟你说……”
长发男难得有调教后辈的机会,正想好好的讲一番古,却被平板上的文字拉住眼神,再也离不开了。
会场中似乎有电光闪过一闪,台上的投影幕缓缓亮起,终于上了一篇某评审小组共推的好文。
这很难得了,就说上届共推的文章拢共也不过四篇,这才十数分钟就上了一篇,本届有大火的趋向啊。
关于共推,积年老饕经验最丰,上传的时间要拿捏准,评审看前几篇时好评谨慎,总以为后面还有佳作,看多了审美疲劳,再鲜也味同嚼蜡,至于文章架构、冲突上提,乃至各组评审的文字偏好,更有详尽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