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农村没有自来水,喝的水在生产队公井里挑,洗刷用的水只能从小溪里取,靠人力挑来的水很珍贵,只要能去溪里洗的东西,绝不会在家里洗,比如洗衣服,洗菜。
每天清晨,村里溪流两边排排蹲着洗衣的妇女们是农村一道不可缺少的风景线。
刚刚从现代化都市回来的陈清秋顿时觉得有趣,赶快去自己的脏衣服。
洗澡间有一条横在两面墙间的木棍,专门用来挂脏衣服,全家的人衣服无处可放,都是搭在上面,但此时,只剩下她自己的一套,其他的人肯定被黄焕娣拿去洗了,对于这点,她毫不意外。
那时的农村女人洗衣服都是洗全家的,可是自从陈清秋妈妈去世后,黄焕娣进了陈家的大门以来,她从来没帮陈清秋洗过衣服,陈清秋也习惯了自己的衣服自己洗。
三四件衣服,很快就漂洗干净了,拎在手里回到大门口,正好碰见黄雪玲与陈小宝姐弟俩在那里嬉闹。
毕竟是孩子,昨晚面对那么多人的质疑,又挨了打,心里总会留下阴影,看到陈清秋的身影,陈小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就像猫看到老鼠似的,转身跑进了大门,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昨晚给陈小宝一个小小的教训竟能收到了那么好的效果,陈清秋心里暗爽。
黄雪玲倒没离开,一脸冷漠,眼睛要喷火似的:“昨天,是你搞的鬼?害小宝挨了打,真该死!”
“是谁在搞鬼?谁该死,你心里最清楚!”陈清秋冷冷地瞄了一下黄雪玲,
“别以为别人是傻子,全世界你最聪明!”真是服了这人,做了亏心事还倒打别人一耙,依然可以如此理直气壮。
左右瞧了瞧,四下没人,黄雪玲压低声音说:“我承认是我偷摘了龙眼放到你的房间,我之所以那样做,是因为你该死,谁让你的成绩比我好?谁让你跟我争?想让我辍学,门都没有!”
“能不能继续上学,那得凭实力!”陈清秋暗暗磨一磨牙。无论前世,还是这一世,在这个夏天,黄焕娣母子三个都一样不遗余力地制造麻烦,还想弄瞎她,甚至想摔死她,目的就只是为了让成绩好的她辍学,供黄雪玲姐弟上学。
这人心也够狠!够毒!
“实力个屁,昨晚,陈经国已经决定让我上学了,你留在家里干农活供我上学!”在陈清秋面前,黄雪玲说陈经国的时候从来就是指名道姓,蔑视的口吻。
当黄焕娣把好消息告诉黄雪玲后,她整个人感觉飞了起来,虽然黄焕娣一再叮嘱她不要张扬,以免陈清秋知道了会闹,但是,无法四处炫耀,心里就跟猫抓似的,憋得难受。
黄雪玲知道,她的好消息就是陈清秋的坏消息,这是一个打压陈清秋的好机会,能够看到陈清秋痛苦伤心,她会更开心。
不过,陈清秋听了,只是微微愕然,并没有表现出黄雪玲想要的反应,等着看笑话的黄雪玲好不失望,无聊地找陈小宝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