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坏学生,我知道叛逆孩子的心理,你越是打小报告,越是想方设法欺负你。欺软怕硬,都有分寸,只是学学电影里的古惑仔一样做做老大,过过瘾。”
“孩子还是让雅静嫂子教育比较好,我放心。”她脑子里永远是道理,但柳状不同,被雅静教的规规矩矩,非常懂礼貌,万一染上恶习,以后再纠正就来不及了。
“好啦,我不给他们灌输这些乱七八糟的,行了吧,你快去看管你的药材,整个院子都能闻到草药味。”胜丽妥协,等他离开后跑去继续让两个孩子对练。胜男在旁边乐呵呵的笑,自己的儿子比他聪明,这就是他的骄傲。
胜阳转过墙角,回头看他们继续练习,以前教过她扎针,身体的穴位,扎针没有学会,倒是整人的本事学会了。或许胜丽也没错,这样能够增强孩子的信心,他小时候就因为被人欺负的多才变得自卑懦弱。
一次下河游泳,他被几个孩子把头摁进水里差点没有活过来,任由他如何挣扎,求救,那几个孩子都不放过他,以至于他现在留下恐惧症,再也不敢下水游泳。那次,救他的人是周钱,当时他刚好路过,一声怒吼,那些孩子才醒悟过来,玩过了头,纷纷逃窜。当他清醒过来时,已看见周钱走了很远,跪在那里给他磕头谢恩,对于周钱来说是小事,可对于他来说就是救命之恩。
胜丽一再叮嘱,每天都要练习三十遍以上,相互监督,寒假的时候要检查,没有过关的不给买过年新衣服,二人同意坚持练习,胜丽和他们拉钩。她是个要强好面子的人,从小,院子里哪个孩子哪个玩的比较厉害,她就要拼命练习直到超过他们为止,比如玩飞镖、射弹弓,她抛得最准;下象棋,整个院子没有对手。
糖果吃完了,胜丽又要带着他们去街上买,这一次,胜丽说必须自己赚钱买,于是让启运和柳状合抬一根花梨树,她单独扛一根,一路高歌往集市上走。胜丽之前在区上读书的时候并不是一无是处,家里树上李子、桃子、枣子等成熟的时候都摘一些去卖掉给家里换些盐、白糖之类。两个孩子累的大喘气,就在山梁上休息一会儿。
每一天扛一根木柴去读书是二哥他们那一代学生基本要做的事,那时候寒冷的冬天都是破衣烂衫,还是大人穿剩下的。轮到她读书的时候,改革开放、土地到户、男女平等,她是幸运的,对于将来她有无限的期待。
另一条路冒出一个男孩身影,把衣服搭在肩膀上,露出一件的确良的横杠背心,蓝色的西裤,脚上穿了一双胶凉鞋,头发耷拉到眼睛上,最显眼的是耳朵上还戴了几个耳扣,他是周金宝,乳名狗儿。
狗儿土话音为ger,叫起来挺顺口,并未辱骂的意思,可有人愿意当做嘲笑的口吻去叫狗娃子。队里叫狗娃子的人不少,只是金宝小时候又瘦又黑,体弱多病,有人建议找干爸过灾,先生说出门遇见的第一个人或动物都算。于是周钱带着他出门,结果遇见了一条大黄狗坐在路中央拦住去路硬是不让他们走。周钱一想,前人有这样的规矩,就认了大黄狗为干爸,让金宝给狗磕了三个响头。
那条黄狗在金宝身上蹭了蹭,金宝试着摸了摸,问是否带回家里,周钱也不认识这条狗从哪里来,就说带回去试试看,如果不走,那就是缘分。金宝唤着黄狗往家走,大黄狗果然跟着他们。从此,金宝就有了干爸,大黄狗一直是他的玩伴,直到他十岁的时候,大黄狗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