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
等到老张再睁开眼睛之时,发现自己正平躺着,身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老张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细碎如末的触感从指间传来,像是碰到了沾了水的淀粉,黏了上来。他又半扭过头,这才发现身下是一张落了灰尘的木板床。
尽管老张的动作幅度不夸张,可那木板床却依旧发出了吱呀的响声,听的人牙齿发酸。
四周没有多余的装饰,贴墙而放的木板床的边上,摆放着一个半人多高的木柜,那半开半合的推拉门处,依稀还能看到柜子里物件的形状。
正中那有一张八仙桌,边角磨得有些圆润,发白的灰黑纹路浮现其上,根本看不出是用的什么材质。缺了一脚的桌腿处还垫着一本灰扑扑的无名书。围着四张歪歪斜斜的凳子,仔细看去,都是些缺胳膊少腿的难兄难弟,没有一个是完好的。
边上没有窗台,显得整个屋子都写暗,唯独对边的一扇木门大敞,方方正正的阳光洒落而下,成为了整个房间唯一的光源。
从张杰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外面的场景,而这个房间里,也已经没有了其他能观察到的事物。
老张从木板床上坐起身来,这个动作扬起了一大片的灰尘,激的他鼻子直痒痒,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阿嚏!阿嚏!”
脚下是踩实了的黄土地,即使用鞋使劲地蹭几下,依旧只能刮下几个芝麻大小的泥团,结实得很。
老张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眯着眼睛又打量了一遍当下的场景,虽然疑惑的点不少,却依旧决定先走出房间再说。
可是没等他跨出几步,身形刚刚蹭过那八仙桌边上的时候,他身后的木柜突然被打开,不明物体掉落的声音传来,吓得老张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身体先于脑子做出了反应,只见老张猛地向前窜出几步,一双手无意识地挡在脸前,稍稍压低了身形后,这才半转过身子,缓缓地放下面前的胳膊。
“卧槽?!”
一副身穿青灰色布衣的白骨摊在了地上,四散开来的肢体像是被打碎了的玻璃,细碎却又大小不一,几个说不上的细骨甚至溅到了他的身前。
而那光滑异常的头骨就这样侧着脸,空洞的眼球朝着老张的方向,下巴的部位歪斜着半挂在一边,仿佛在嘲笑着什么,又像是骂骂咧咧的看客。
只在电视,和教科书里看过这东西的老张虽然有些紧张,但却没有害怕的意思。
说来也是奇怪,也不知怎得,他居然从那人骨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善意,或许这就是冲淡了他惧意的原因吧。
也就这个空当,老张才看向身边的大门,却发现屋外尽是翻腾的黑色雾气,那翻滚的声势比江淮子自闭屋外的黑雾还要夸张不少。
只见这雾中夹杂着数道粗如食指的鲜红色线条,看上去异常惹眼,仿佛闪电一般的纹路刻印在上面,更是平添几分肃杀之意。而那带着门下槛的破烂木门好似带着一个肉眼不可见的隐形墙壁,把那夸张的不明物体隔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