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送葬时,我犯了禁忌,外公来勾我的魂吗?
心头顿时发颤,我的双腿不听使唤,乖乖地下床,跟随外公离开了房间。
夜色深沉,一阵狂风呼啸,犹如鬼哭狼嚎。
地面泥泞不堪,外公走得非常快,却没留下任何足印。
他带我去哪里?难道是阴曹地府?
虽然见过鬼,但没见过自己的亲人变成鬼,我恐惧而好奇,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经过几个院落,沿着小河继续前进。
借助惨淡的月光,我终于看清,这是通往外公住处的路。
十五年前,外婆突然离家出走,就此杳无音信,外公便在村后的小河边盖了间土屋,独自一人生活。
抵达土屋,房门敞开着,我抬脚迈过门槛,见外公站在靠墙的大水缸旁边。
灯光昏暗,外公脸部的肌肉僵硬,表情似笑非笑地说:“伊伊啊,杀我的人,就在下面,快给我报仇!”
我脱口而问:“怎么报?”
外公指着大水缸边的塑料桶:“把汽油倒下去,点火烧死他!”
此刻,外公的语气变得严厉,包含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我本能地听从外公的吩咐,刚准备拿塑料桶,肩膀却不知被谁用力按住。
回头一看,是罗阳,还有小舅!紧接着,我发现自己站在房门前!
原来,我根本没进入土屋,四周空旷,也没有外公的身影。
小舅诧异地问:“伊伊,深更半夜的,你跑这干啥?”
罗阳笑着说:“是不是梦游啊?幸亏我没睡,悄悄跟着你。”
我瞠目结舌,随之清醒了,继而纳闷。
自从离开七十四号别墅之后,我就不再梦游,难道,刚才见鬼撞邪?
“我梦见了外公,他带我过来的……”
小舅一听,眼睛瞪得比我还大:“不会吧……他,他托梦给你?到底咋回事?”
我忙把刚才的事讲述一遍,并执意要进屋。
小舅比较迷信,他的神情慌张,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举起手电筒往周围照射。
罗阳满不在乎地说:“进去瞧瞧呗,自家的房子,有什么好怕的?”
我立即推开房门,里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小舅忙拉亮电灯,骤然愣住了,气呼呼地说:“他娘滴!谁干的?”
屋内极其凌乱,桌子和柜子被翻得乱七八糟,地面散落着各种杂物,墙上贴着的人体穴位针灸图,也被撕掉了一半。
显而易见,有人偷偷闯进来,想寻找什么东西。
“卧槽他娘!”小舅勃然大怒,直接问候对方的祖宗八辈。
我内心一动,害死外公的幕后主谋,应该不是程凌峰!
因为,程凌峰报复我的目地,纯粹为了宣泄愤恨,派恶鬼杀了外公后,没必要再弄乱外公的房间。
所以我认为,杀害外公的凶手,另有他人!
忽然,我看见一只大水缸,紧靠着墙壁,旁边还有一只脏兮兮的塑料桶。
奇怪呀,怎么与之前梦见的情形一模一样?
我不由地走到大水缸边,发现下面垫着一块方型的厚木板。
“杀我的人,就在下面,快给我报仇!”
耳畔依稀回旋外公的话语,我不再犹豫,试图挪动大水缸,罗阳赶紧帮忙。
我弯腰掀开了木板,赫然露出一个圆形的洞口,透着微弱的光亮!
瞬间,我惊愕万分,与罗阳对视一下,又看向小舅。
“咋……咋有个地……地窖?”小舅结结巴巴,完全惊呆了。
我下意识地揉揉眼睛,又狠掐自己的腿。
痛,不是做梦!天哪,太不可思议了,外公什么时候挖的地窖?
而且,从洞口的外观情况判断,地窖绝对不是新挖的,已经有些年头了。
每逢暑假时,我都回老家陪外公过几天,却一直不知土屋内藏着秘密!
今晚的温度,至少二十度以上,但洞口冒出一股冷气,我的胳膊倏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小舅哭丧着脸说:“我的亲爹呀,你这是搞啥名堂……”
突然,地窖内响起一阵女人的歌声,婉转悠扬,幽怨飘渺,令人毛骨悚然。
“有鬼!”小舅吓得后退几步,差点摔倒,被罗阳及时扶住。
我的头皮发麻,打了个激灵,急忙拎起塑料桶。
罗阳忙问:“你干嘛?”
我拧开瓶盖,语气坚定地回答:“烧死女鬼!”
“对对对,烧死女鬼,烧死女鬼……”小舅的脸色煞白,急乎乎地催促。
罗阳的浓眉紧皱:“如果,是人呢?”
目前为止,我胸前的小香包毫无动静,罗阳的玉佩里有女鬼钱倩,她也没发出任何警示。
霎时,我恢复了理智,脑袋中蹦出一连串的问号。
从外公被火烧死,到下葬入土,接连发生诡异的事,难道,凶手精通巫术?
或者,外公秘密藏匿了一个女人,死后托梦,引领我进入土屋?既然想烧死这女人,莫非她就是凶手?
见洞口的下方有只梯子,我忽生一股勇气,不假思索地钻入。
“伊伊,别下去……”小舅急得直跺脚,不敢大声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