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黄麒麟纹锦袍衬得他那阴沉的脸越发沧桑,缓缓开口,“怎么样?网布的怎么样了?孙爱卿。”
“陛下放心,冀州那边已经都布置好了。”孙西丰恭敬回道。
“那就好,你先下去吧。”林普民一挥手。
等孙西丰退下后,暗红的地板上悄无声息地跪落着一个影卫。
“陛下,有异状,羽锦卫又出现了。”
林普民灰暗的瞳孔猛地一收,“羽锦卫……有意思,灭了一次,又冒头了,朕可不想像农夫一样,打地鼠可不好玩,这次……要端了鼠窝!”
“是!”
当年他还未登基的时候,就发觉这个羽锦卫和一般的江湖门派不同,它似乎牵扯到了几件政事,于是他就怀疑这是某家士族门阀的豢养的探子,可却苦查无果,既然查不出,那……就毁了它!
这次把孙觅柔许给庚儿,不光是太后的意思,也是收拢孙西丰的心。
宁家、孙家、吴家,京中三大门阀,他这次利用孙西丰的手,就是想慢慢地一个个除掉,本不应该从无门阀士族的宁家开刀,但一想起每夜午夜梦回的场景,就觉得宁致远此人甚是碍眼。
万宴楼中,筱影看着面前的白止,脸红扑扑的。
“白止哥哥,听说这里出了道新菜,特意邀你来尝尝。”
白止的气色已经恢复如常了,若说以前他的脸色如一匹白绢,现在他的脸色就是一块羊脂玉,白里透着红嫩。
一身月牙白玄武纹蜀绣衫,乌发整齐的被束在玉冠里,眉眼里波光潋滟,竟像是含了水似的,好一个玉刻小生!
白止柔声开口:“筱影有心了,你不是说语儿也会来的吗?”
“嗯,本来宁姐姐是说要来的,可是韵儿刚才过来说她身子有点沉,就不来了,叫我们不要挂念。”
“莫不是生病了?”白止白润如瓷的额头突然起了波澜,他一脸担心地问到。
“应该无碍,我看韵儿的神情并不慌张。”筱影的语气难掩落寞。
白止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对了,筱影,你不是要点菜吗?快点吧,你别饿了。”
筱影无奈,“白止哥哥,我早就点过菜了!”
“哦,这样啊,怪我刚才没注意。”
“白止哥哥,你这玉冠是在哪里订制的啊?是寄月小阁,还是玉霖小筑啊?”
筱影一早就看见他那只别致的玉冠了,银丝几层缠绕,中间镂着白玉麒麟踏云,从远处看,那银丝同普通的银片别无二致,但却真真的是一根根丝缠绕在一起的,隐私中间的空隙还镶有碎玉,若隐若现的,像极了星空。
白止笑了,“这呀,还是上次你陪语儿去我府上道谢那一次,语儿送的谢礼,星汉承麟冠。”
筱影的笑容又僵硬了一分,“是吗,真是精致啊……”
她是天真了一些,可并不是完全不懂,她早就感觉到了白止哥哥对宁姐姐的异样,可是她不愿放弃,因为她也感受的到,宁姐姐也已经很努力地在回避白止哥哥了。
一顿饭过后,白止起身告退,眼看着就要踏出雅间的门槛,筱影还是没忍住。
“白止哥哥!”
“嗯?”白止惊讶回头。
筱影鼓足了勇气,站起来,与他平视,“白止哥哥……筱影……心悦于你!”
白止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淡淡地笑道:“筱影妹妹,今日怎会说这样的玩笑话,日后可不准再随便说了哦。”
筱影没想到白止会是这样淡淡的反应,仿佛他早就知道,仿佛他就在等着她出丑。
筱影实在没有勇气说自己不是开玩笑,世家小姐,能说出那句话已属不易,她只好红着脸说道:“是的,白止哥哥,你不要在意我的玩笑,我先走了。”
说完,就夺门而出,就像一阵风。
狂奔到大街,筱影才慢慢平复下来,步子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