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展不敢怠慢,松开刘如意就疾疾应对。
两人你拳我掌打斗起来。
刘金龙师从名门,武艺高强,与高展不相上下,只是高展负伤未愈,就有些落入下风。
几十个回合下来,高展肩上吃痛,退在一侧。
刘金龙趁机扶起了刘如意。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伤太守之子!”他盯着云亦辞一行人,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刘蔚就是这般教育儿子的么?”云亦辞睨了刘金龙一眼,眼神里聚满冷意。云阳太守刘蔚长女入宫为妃,颇受宠爱,刘家凭女升天,素来霸道,云亦辞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刘家已经猖狂到这般地步。
见对方直呼父亲名讳,刘金龙马上警觉起来。他仔细审度云亦辞,发现他气宇轩然,天生一股富贵气,看着不像是普通人。
“你到底是谁?”
“天字云家。”云亦辞面无表情。
“你是……”刘金龙听到“云家”二字,先是一愣,随后脸色大变。他唤过手下附耳低语几句,手下连连点头,马上就出去了。
没过多久,云阳太守刘蔚就急匆匆赶来。他前脚才跨进门,双手就已经合抱作辑,朝着云亦辞拜去。
“微臣刘蔚不知太子驾到,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该万死!”
刘蔚跪地就拜。
他一声太子,把刘如意的魂都喊飞了,双脚一软,就瘫倒在地。
“不肖子孙,看看你做的好事!”刘蔚瞪着吓掉了魂的幼子,气急败坏的指责。
“刘太守,若不是孤今日路过此地,还真不知道你教子有方啊?”云亦辞语气里带着揶揄。
刘蔚额头已微微冒汗,搜肠刮肚想寻找借口解释。可是自己儿子就在人家眼皮底下做的恶事,他就算想维护,也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下官教子无方,罪该万死,请太子赐罪。”
思来想去,都没有合理的说法,刘蔚只能自觉请罪。
“做恶的是儿子,谢罪的却是父亲,我堂堂大云国,何时有了这种不正之风?”云亦辞目光变得冰冷。“刘蔚,孤现在要刘如意一只手做惩罚,你可有意见?”
刘蔚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他向来疼爱这个儿子,全家都当宝似的捧着,现在云亦辞开口就要卸了刘如意一只手臂,他如何舍得。
“看来刘太守是不同意了。”云亦辞端起茶碗,慢悠悠的啜了一口茶。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刘蔚口中喏喏,眼底涌上凌厉。忽然,他起身抽出了侍从腰间的宝剑,直剌剌的向刘如意劈去。
在众人的惊愕中,刘如意一只左手就活生生的被砍了下来。血流如注,将刘如意溅成了一个血人。他呆视着自己的断臂,竟忘了疼痛。过了很久,他才反应过来,哀嚎一声,昏了过去。
“孽障,今日为父亲自砍断你手臂,就是让你长个记性!”刘蔚将带血的宝剑掷于地上,双眼通红。他的内心在泣血!
云亦辞到不曾料到刘蔚会有这等决心,眼里闪过一丝惊异,稍纵即逝。
“刘太守倒是秉公守法,大义灭亲个。”
“此等孽障,理应处死。若非太子怜我年迈,留我骨血,我定亲自宰了他!”刘蔚表面上作出大义凌然的样子,心里恨不得把云亦辞等人抽筋扒皮。
“父亲,如意快不行了!”刘金龙看到刘如意失血过多,脸色已经发青,急的如热锅蚂蚁。
“住嘴!”刘蔚怒喝。他虽然心急如焚,迫切的想送刘如意去找大夫,倒是苦于云亦辞不开口,也不敢自作主张。
看到父亲这副样子,刘金龙急的跺脚。他扑通一声,跪倒在云亦辞跟前,叩头就拜。
“太子殿下,家弟已经知错了,以后绝不会再做恶事,请太子开恩,让小的带他去找大夫吧!”
“孽障,你也不听为父的话了么!”刘蔚佯装发怒。
这个刘蔚真当是只老狐狸,拖着儿子演双簧,不但保住了儿子性命,还保全了刘家,让自己脱离了干系。
楚灵尘看穿刘蔚把戏,暗叹“姜还是老的辣”。
“带他去看大夫吧。”碍于刘妃脸面,云亦辞点到为止,也就不做深究了。
今日要了刘如意一只手臂,也算是以儆效尤,想必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刘家都不敢横行霸道了。
“多谢太子恩典!”刘蔚和刘金龙同时伏地谢恩。不过刘蔚眼含泪花,急急吩咐手下,自己却不敢跟去。
惩治了刘如意,刘家今日在云阳城也算是颜面扫地了。不过刘家横行多年,又有刘妃撑腰,只怕此事不见的能就此了结。
云亦辞做好了刘家报复的准备。
离开云阳城,楚灵尘一路上都沉默不语。
“灵尘可是觉得孤行事太过苛重了?”云亦辞似乎一眼就能看懂别人心事,对楚灵尘的所想,一语就说破了。
“民女不敢。”
楚灵尘倒并不觉得他做的太过,那刘如意强抢民女,本就该受到惩罚。她只是觉得云亦辞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温雅,相反,他体内流淌着历代皇帝基本都有的杀戮之血。
原本她以为自己对云亦辞已经有所了解,现在看来,自己根本就不懂他,亦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让人看懂。
这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