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饭点,外头却响起来了脚步声,这让他感到纳闷。平日里只有一日三餐才有人过来,今日怎么提早了?
在他狐疑之时,门打开了。先前绑他来的大汉走了进来。
“走吧。”
大汉面无表情的立在他面前,跟座铁塔似的,挡住了他一半视线。
走?让他走?走去哪里?
陈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会是要解决了他吧!
他想起之前说书先生的故事里,用刑者觉得死字太晦气,通常会用走代替。方才这大汉就是说的走着,看来他们是要把他处置了!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陈烨被自己的想法吓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使劲叩头求饶。
“你这是做什么?”大汉被陈烨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
“你们不是要杀我么,求求你们不要杀我,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们!”陈烨把头磕的额头都红了,只要能保命,他可以双手奉上所有家产。
“谁说要杀你了。”大汉被他的行为逗乐了。
“你们不杀我?”陈烨抬起一双狐疑的眼睛,看着大汉。
“杀你做什么,我是让你走。”大汉搞不懂这个浪荡公子的脑回路,自己好像并没有表示过自己要他性命吧?
“这走不就是杀么,说书先生的故事里,都是这样说的。”陈烨还觉得自己有理。
大汉无语。他懒得同陈烨废话,伸出手来,把陈烨跟拎小鸡崽儿一样拎到了门外。
“没事多读书,少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大门在那边,出门左拐,见着大路直走就能到城里了,快滚吧!”
陈烨这才确定他们是真要放了自己,也无暇去猜想为何放他,撒开步子飞也似的逃命去了了。
“嘿,这小子,跑得还挺快!”大汉看着陈烨跑的一阵风似,摇着头感概。
这处废宅其实就在城郊,陈烨没跑多少功夫,就到城里了。他一口气跑回家,中间都不带停顿的,可是进了家门,他马上就愣住了。
这家,怎么变了?
“爹!娘!”陈烨站在院子里放声大喊。
自从陈烨被掳,陈鹤又被抓,陈王氏整日以泪洗面,体力不支就病倒了。她卧在床上听得有人呼喊,就问丫鬟:“你听听,好像是少爷的声音?”
丫鬟侧耳听了,觉得这声音确实耳熟。
“莫不是少爷回来了吧?你快看看去!”陈王氏行动不便,就差遣丫鬟出去看看。
丫鬟来到了院子里,张眼一看,果然是陈烨。
“少爷,您可回来了!”丫鬟迎了上去。
“我爹我娘呢?”陈烨还不知道家中变故。
“老爷被抓了,夫人病倒了!”丫鬟拿娟子抹着眼泪。
“什么!”陈烨大惊。拔腿就进了内屋,果然看到陈王氏卧在床上,一脸病态。
“娘!”陈烨朝着卧床的陈王氏呼唤了一声。
陈王氏侧过脸来,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儿子,眼泪瞬间就绷不住了。
“烨儿,你总算回来了!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娘,怎么回事,家里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陈烨扑倒在陈王氏床上,急切追问。他不过离家才一个多月而已,怎么就父亲被抓,母亲卧床了?
陈王氏哽咽着将事情始末都说了。
纵然是愚笨如陈烨,听得母亲说完,也知道这回父亲是真完蛋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陈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这个官二代还没当够呢,怎么父亲就被问罪了!
陈鹤关在牢里,还在惦念着妻儿,陈烨已经来看他了。
“爹!”陈烨一进来就喊。
“烨儿?”陈鹤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爹,是我!”陈烨走近了过去。
“烨儿,真的是你啊,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陈鹤从铁栏杆内伸出双手,抚,摸着陈烨的双颊,老泪众横。
云亦辞同高展一起走了进来,目视着父子俩相见的场面,没有上去打扰。
从来亲情浓如血,天下骨肉是至亲。
历来对百姓刻薄的贪官,对待家人往往深情。就如眼前的陈鹤,食百姓肉喝百姓血,可对待儿子陈烨,却全心全意。
可是这些贪官可会将心比心?他的百姓们也有父母儿女,也有同他一样的舔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