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好,太好了,我们孙家有后了!”孙成抱着孩子,热泪盈眶。
他这话引起了孙汪氏的注意。
“好端端的,怎么说这种话?”凭着对丈夫性格的了解,孙汪氏察觉到自己丈夫话中有话。
“没……没有的事,我只是高兴。”孙成抹了把眼泪,不肯承认。
孙汪氏板起了脸:“相公,你有事瞒我。”
“没有,我有什么可瞒你的。”孙成还是不愿意提及心事。
“把孩子还我!”孙汪氏不高兴起来,将孩子从孙成手里夺了回来。她虽是个村妇,没什么文化,但是不代表她无知。与孙成一个屋檐生活这么多年,丈夫心里想些什么,她大概还是有数的。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丈夫有事情瞒着她。
“哎呀,你小心孩子!”孙成着急起来。“我真没什么瞒你的。”
“那好,那你告诉我,你何时可以被放出来?”孙汪氏瞪着孙成问道。
“我……我……”孙成语塞。之前他都是为了让孙汪氏安心才撒的善意的谎言,真要问起来,他又怎么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被放出去。
“你看,说不出来了吧!”孙汪氏沉下了脸,“我就知道你是哄着我的,你犯的肯定不单单是抢米的罪。”
说着,她眼睛一抬,变得严肃:“你是不是杀人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孙成哭笑不得,“我怎么会去杀人!
”
他真的被自己妻子丰富的想象力给折服了。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犯了什么罪!”孙汪氏其实也不相信自己的丈夫会去杀人。孙成虽然是个铮铮铁骨的男子汉,但是骨子里还是很善良的,不会去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眼看拗不过妻子,孙成只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
孙汪氏一直默默听着,听到最后,眼睛开始变大。
“你……你竟然与人勾结,做这种事情!”
听到丈夫说自己受人指示,领头去抢劫米行,孙汪氏惊愕不已。
这……这还是她当初那个老实善良的丈夫么!
“我……我这不也是为了我们的家么!”孙成露出无奈之态。若不是家中穷的揭不开锅,他也不会铤而走险,受人指挥了。
“可是你也不能去做这种错事啊!”孙汪氏咽呜起来。
勾结内奸,抢劫米行,弄不好可能是死罪啊!她越想越伤心,禁不住抱着孩子嚎啕大哭。
“别别别!”看到妻子痛哭,孙成慌了手脚,“你在做月子,可哭不得,要落病根的!”
孙汪氏不理他,继续哭泣。
“嫣红,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也后悔着呢!”孙成一个劲的道歉。他确实后悔了,早知道后果如此严重,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受人指示,犯这种错误了。
听到丈夫这般说了,孙汪氏虽然还在哭泣,但是声音明显小下去了。
“你真的后悔了?”她带着哽咽问道。
“真后悔了。”孙成将头点的鸡啄米一般。
“那好,你去找太子,把指示你的人说了。”孙汪氏擦干了眼泪,正色道。
“这……”孙成犹豫,那指示之人看着不像是善辈,若是将他供出,日后有同党来报复了怎么办?何况那人也保证过,会保他们一行人无事的。
“这什么这,你还顾虑什么?”孙汪氏一脸怒容。素来果断的丈夫,怎么变的如此婆妈了。
“你不知道,那人答应过我们,即便我们被抓了,他也有法子救我们出去。”孙成将那人的保证说了。
孙汪氏急了起来,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丈夫的脑袋:“你说你是不是傻,他那是哄你呢!他若真有那个本事,怎么还不来救你!你莫要他骗了!”
妻子的话想是一盆冷水,让孙成答不上话来。
“相公。”孙汪氏继续劝说,“你之前说官府不好,说朝廷不管凉州老百姓死活,我原先也是信的。可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其他官员好不好我不知道,太子总是好的,他身边的楚姑娘也是好的。我是什么身份,一个贫贱的村妇而已,他们不但没有轻视我,还助我生产,留我在此做月子,每日里好茶好饭待我。这般恩情,你说我们该不该报答?”
孙汪氏的这一句句话都好比是钟鼓,字字句句敲在孙成心坎上,让他逐渐清醒。是啊,若不是太子大发慈悲,他的妻儿极有可能性命不保,这番恩情,比天还大啊!